封宿弛伸手剛碰他的手,卻忽然想起半個多月前封一燃給他說的話。
他有些煩躁,伸出去的爪子變了個軌道,捏了捏這人的手腕,瞬間蹙眉:“怎麽瘦了?”
“瘦了嗎?”江榛這一個月遭的罪可不少,鹿沫還出差了,身邊沒人照顧他,只能靠醫生護工喂點粥和清淡的食物,瘦了也合情合理。
沒想到封宿弛竟然能摸出來。
不自在地抽回手腕,他摸了摸鼻子:“走吧,從這裡到四梯區要一個多星期呢,早點出發早點到。哦對了,吃的都帶了嗎?”
“放心。”塔弗指了指他們要乘坐的飛梭,“最後一截車廂全都是食物。”
“那就行。”江榛離開江家的時候心情都不錯,一想到這一走就是個把月,沒有江家那群人的騷擾,心情就更美妙了。
“老師,您先請。”
封宿弛忽然:“老師?”
江榛:“……”操,順口了。
塔弗暗罵這家夥什麽敏銳神經,替江榛解圍道:“哦,你倆不是一家子嗎?我讓他叫我老師的,而且我也打算多指點指點他,喊我一句老師不行嗎?”
話都這麽說了,封宿弛哪兒敢有意見:“行,怎麽不行。您拿主意就好。”
可算是忽悠過去了,江榛悄悄松了口氣。
跟著塔弗後面上了飛梭,沒注意到身後封宿弛複雜的視線。
這段時間他在封一燃的幫助下搜了不少江家的事情。
比如江榛爸爸早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比如江榛的媽媽並不喜歡江榛,比如江榛在九歲之前沒上過學……
很多很多,都讓人感到很不可思議。
原本以為是眾星捧月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小少爺,實際上居然過得還不如正常人家的孩子。
查到這些後,他就沒再繼續麻煩封一燃,而是自己繼續往下查。
江絡成的簡歷介紹太簡單,江榛爸爸的死因也只有寥寥一筆,這都不對勁。
直覺告訴他,這些真相一定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江榛上了飛梭,忽然轉頭看他:“你行嗎?”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他都差點忘了,封宿弛是個暈車暈船暈飛梭的。
時間太緊,他還沒有投入研發神經系統的那個項目,這會兒即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封宿弛搖搖頭:“沒關系,我吃藥了,會好很多。”
這艘飛梭是他特意選的平衡感最好的一款。
他感慨一聲:“沒想到啊,L還有點用。”
是的,這款也是L早年的作品,L91.
L本人:“……”
這誇獎聽起來真他媽像罵人。
他摘掉墨鏡帽子口罩,木著一張臉:“那就趕緊上來,別擱那耽誤時間。”
封宿弛看他臭著一張臉,恍然想起這人是喜歡L的,不由得湊上去:“不是,我給你說,你不要帶著你的偶像濾鏡去看人。L那家夥你是沒接觸,脾氣真的很難搞!”
江榛深吸一口氣。
操,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不知者無罪,封宿弛他只是……
封宿弛:“你說,L神神秘秘的,會不會其實是個啤酒肚地中海?”
江榛:“放屁!你才是地中海!你全家都是啤酒肚!”
去他媽的不知者無罪!這混帳竟然說他啤酒肚地中海??活膩了嗎?!
因為顏值被從小誇到大的江榛還沒受過這委屈!
他吼得太大聲,讓前面和塔弗一起聊天的教授們紛紛轉頭。
二人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齊齊側目看去。
入眼——
七個教授,三個啤酒肚,四個地中海,其中兩個啤酒肚加地中海。
江榛立馬:“對不起。”
教授們:“呵。”
江榛:“……”
造孽。
封宿弛偏過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憋笑憋的特別辛苦。
江榛面帶微笑,忽然上前兩步,狠狠在他腳上碾了一下!
封宿弛猝不及防:“嘶!”
江榛踩完就撤,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回到了隔壁休息室。
飛梭休閑的地方有兩處,一處給塔弗那些教授聊天,一處就是他們隨性護航的娛樂場所。
這次出來,除了他和封宿弛,主力還帶了骨頭和錘子,預備役有杜嘉年和硬要跟來自願降級的鼻總。
六個年輕人湊在一起總不能乾瞪眼,杜嘉年咬了咬手指,試探道:“不然,玩點什麽遊戲?”
“玩什麽?”江榛煮著茶,懶洋洋應了一聲。
封宿弛一進來就鼻子尖地聞到了:“月下醉?”
“嗯,你不許喝。”江榛冷哼。
封宿弛:“為什麽?!”
“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了?”江榛皮笑肉不笑看著他,“你這輩子別想喝我的月下醉!”
封宿弛氣急:“你怎麽這麽記仇呢?!”
江榛:“我這是記仇?我這是言出必行!”
眼看著他們又要懟起來,杜嘉年連忙一邊勸一個:“哎哎哎,封宿弛,你大度點別跟你老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