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就是幾位朝臣了,除陳懷高外,其他人跪的都挺放松,大概是事不關己吧。
而陳懷高,沒看出有什麽具體的反應,只在楚昭讓他們接旨的時候突然跪著往前爬,開始磕頭求饒,“皇上恕罪,皇上開恩呐,臣管教不嚴臣知錯,臣願以死謝罪只求皇上能饒恕我陳家其他人。”
又哭又喊,聽著十分悲涼。
陳懷高還去把後面被掌嘴掌得鼻青臉腫已經被打傻了的陳橋拽了過來一起跪下,按著陳橋讓他磕頭認罪,“陳橋犯下大錯死有余辜,臣絕不包庇,臣懇請皇上賜死臣和這個逆子,饒過我陳家其他人吧。”
已經被打傻的陳橋絲毫沒有反抗,被摁著磕了幾下額頭就磕出血了。
與此同時,陳懷高也開始訴說自己這些年為建元帝做的事,為朝廷做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希望建元帝能網開一面。
陳皇后跪在原地沒出聲,甚至還在太子想開口的時候攔住了他。
自家人都不幫,其他人更不會說什麽了,乾脆起了身站著看戲。
林行之和楚昭還特意讓了位置,好讓陳家父子對準大門磕,這樣才顯得心誠懇嘛,建元帝也才能感受到。
他們出來時,楚昭並未關門,建元帝在屋裡也能將門口這些把戲看的清清楚楚。
建元帝半躺在塌上,閉目養神,卻是並未多看陳家父子一眼。
林行之在一旁小聲同楚昭討論,“這是苦肉計吧?先這麽苦苦哀求一番,但建元帝鐵石心腸一定要誅他全家,最後再來個被逼造反啥的,好像還挺順理成章的。”
楚昭道:“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總喜歡為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企圖用來迷惑他人,可實際信了的只有他們自己。”
可能是挨了太多巴掌,被陳懷高按著磕頭又磕的太重,沒過一會兒,陳橋就眼一閉直接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不過也沒人敢說給他請個大夫啥的,唯一變化就是磕頭的人少了一個。
陳懷高沒有放棄,求饒的聲音更大了。
眼看著他也快把自己給磕暈過去,建元帝終於說話了,“你吵到朕了,還不將他拖下去!”
一句話,也表明了建元帝的態度,他不打算饒恕陳家。
而這話明顯刺激到了陳懷高,他竟然也跟著眼一閉頭一栽昏了過去。
林行之十分感慨,“沒想到陳家的男人竟都有裝暈的本事,實在了不得。”
楚昭道:“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出宮。”
不然一直被困在這宮中,怎麽方便進行後面的計劃。
畢竟處斬不一定要送去法場,直接在宮裡砍了腦袋也可以。
楚昭讓林行之猜,“王妃覺得陳懷高接下來會做什麽?”
陳橋和麗妃的奸情敗露太快,陳家一直以來的計劃也是輔佐太子登基,關於造反這點他們準備不充分,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集結兵馬,陳家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潛逃保命。
人活著,萬事俱備後,他們再殺回來。
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們越有利,相反,建元帝就想快刀斬亂麻,不打算給他們機會。
林行之想了想說:“我猜陳懷高在進宮前怕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此刻陳家人已經收拾好細軟準備逃命了。”
當然,這種事肯定只有主子的份兒,陳家被拋棄的下人就是拿來給抓不到陳家人的建元帝泄憤的。
陳懷高那一番求饒哭訴只怕也不單單是苦肉計,更是為了給要逃跑的陳家人拖延時間。
想必陳懷高一出宮門就會被人救走。
不過,林行之笑笑,“王爺,我們也有人啊。”
他們出王府時十月和石墨都是跟著的,因為不能跟進宮就在宮門口等候。
十月和石墨又都知道真相,又怎麽可能讓陳懷高在他們眼皮底下被人帶走。
尤其是十月,陳家可是他主子的大仇人。
楚昭點頭,“所以,咱們也該出宮了,到宮門口繼續看好戲。”
而在臨走前,楚昭同文妃說了幾句話,文妃笑容滿面的表示,“戾王殿下放心,這后宮暫時掀不起風浪的,除非有人也不想活了。”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她說這話時眼睛卻直往陳皇后身上瞟,意思再明顯不過。
也是,建元帝現在本就對陳皇后有意見,她要是再作妖,建元帝定會毫不猶豫的除掉她。
文妃有建元帝撐腰,要克制一個沒有了掌宮之權的陳皇后倒也不難。
於是楚昭也不再多說什麽,同林行之一起徑直離開。
太子十分憤怒,看著兩人的背影氣到牙都差點咬碎了,但被陳皇后攔著,是以什麽都沒說。
倒是齊王,快走幾步追上了楚昭二人,他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這又是你們設下的局對嗎?”
問完,也不等楚昭二人回答,齊王又自嘲一笑道:“本王自以為下了一手好棋,沒想到還是成了你們的棋子。楚昭,我不得不承認,論起謀略算計,無人能比得過你。”
可能是報仇在即,楚昭心情還不錯,所以開口替齊王解了惑,“此事的確與我無關,可能一切都是巧合吧,你運氣也不錯,畢竟在陳皇后的計劃中,該死的人是你。”
“如此說來,本王倒該慶幸了,”但齊王內心卻一點不信楚昭的話,他甚至覺得從孫雨珊被殺,在齊王府門口懸掛屍體,然後逼得他不得不進宮找麗妃都是這局中的一環,是楚昭早就算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