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兒,該用晚膳了。”
顧莊嚴在門門遠遠的看著,心裡有些不安。
“不用,父親你去吃吧,我不餓。”
顧傾城的聲音聽起來明明就很虛弱了,但是他就是要逞強。
看著這樣的顧傾城,顧莊嚴眼裡劃過了一抹心疼。
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沒用的,他雖然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看顧傾城的樣子恐怕現在也什麽都問不出來,他也不想再次接開自己兒子的傷疤。
所以他只能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顧傾城給江子卿處理傷口,一天、兩天、三天,半個月過去了,可江子卿還沒有醒來。
中途他發過好無數次的高熱,每一次顧傾城都不厭其煩的用摻和著酒精的水給他擦拭降溫。
也有好多次,江子卿死死的皺著眉頭嗚咽,仿佛隨時都會醒來一般,但是下一秒,他又會沉睡過去,再也沒有動作。
就在這樣的悲喜交加中,夏天結束了、秋天來了,草木漸漸的開始枯萎,整個將軍府一片的死氣沉沉。
顧莊嚴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越來越清瘦,那原本清冷的眼眸裡也漸漸失去了光。
但索性還好的是,江子卿身上的傷在一點一滴的好轉。
那些惡心的黃色濃汙雖然很緩慢,但確實是一天比一天少。
若不是這樣,顧莊嚴壓根不敢想,自己的兒子在這樣的壓力下會變成怎麽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子卿的身上的傷終於有了明顯的好轉。
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開始漸漸的結起茄,但是與此同時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出現了。
因為結痂的過程很癢,所以江子卿總是會不自覺的在床上亂蹭,他一蹭好不容易長好的疤就又會破掉。
為了防止二次傷害,顧傾城只能全程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只要江子卿一開始癢了想蹭。
他就小心翼翼的抱著江子卿,不讓他受傷的同時也不讓他亂蹭,每這樣一次下來顧傾城總會大汗淋漓。
不過每當他看著江子卿的身體越來越好,顧傾城臉上的表情也就越來越不那麽緊繃了。
就這樣,在整個將軍府體會了幾乎窒息的一個月後,江子卿突然醒,那麽的毫無預兆。
顧傾城垂著眸子給江子卿例行擦了身子,順勢給他換好了衣裳以後,就端著水盆子出了門。
當顧傾城拿著空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江子卿已經撐起了身子,正坐在床上一臉茫然的樣子。
手上的盆子猛然掉落在地上,砸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個時候江子卿僵硬的扭過了腦袋,看到站在門口的顧傾城,他驚的“呀”了一聲:“顧……傾城……?”
可是江子卿才開口說了三個字就因為喉嚨苦澀而開始乾咳了起來。
聽見江子卿的咳嗽聲,顧傾城連忙跑過來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隨著熱水下肚、濕潤了喉嚨,江子卿才感覺好了一點,他抹了抹嘴角的殘留,看著顧傾城心疼又驚訝:“你怎麽變得這麽瘦了呀?”
隨後他又注意到顧傾城身上穿著的衣裳,皺起了眉不解到:“這大熱的天,你穿這麽多,不捂的慌麽?”
可是顧傾城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的盯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易碎的玉,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
江子卿伸手面前揮了揮狐疑道:“你這是幹嘛?莫不是傻了?”
正準備收回手的時候,突然被顧傾城猛地握住,他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別……別消失了…求你…”
天知道在照顧江子卿的這段日子裡,顧傾城已經無數次的夢見過江子清醒了過來,可是他剛一伸手觸碰,江子卿的身影就會隨著空氣中的風消散而去。
這簡直就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魘,纏繞著他、令他絕望。
江子卿感覺到顧傾城握住自己的手都在顫抖,他皺了皺眉,腦海裡記憶翻湧,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經歷了什麽。
再次看向顧傾城略厚的衣衫時,江子卿有點不敢置信的問到:“我……睡了很久麽?”
看著江子卿略帶愧疚的神色,顧傾城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低沉的嗓音顫抖的可怕:“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你不會再醒了。”
這是江子卿第二次看見這樣脆弱的顧傾城。
他伸手抱了抱顧傾城,低沉的聲音裡帶著愧疚:“抱歉,害你擔心了。”
聽著他低落的聲音,顧傾城直起身子,用手捧著江子卿的臉,用幾近乎哭腔的聲音說:
“對,你讓我太擔心了,我甚至都以為……以為……”
剩下的話,顧傾城說不下去了,他再也無法忍耐的對著江子卿的唇就吻了下去。
才剛剛醒來就被這麽火熱的吻給奪去了呼吸,江子卿在結束的時候簡直覺得自己剛剛不是被吻,而是掠過。
“咳咳……”
正在兩人纏綿之時,一聲輕咳從門口傳來,江子卿回身看去,看見了神色有點尷尬的顧莊嚴。
“我聽見了響動,就過來看看……”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江子卿也能猜到,他肯定看到自己和顧傾城接吻了。
瞬間江子卿感覺自己的血氣全都都湧上了腦袋,他嬌嗔的瞪了顧傾城一眼,拉起被褥就把自己裹成了一團,然後縮成了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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