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萊斯特正因為它們而感到煩悶,作為一個普通人,他也對隱語一無所知,很多內容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不同詞句的簡單拚湊,毫無意義。
但是他沒有感到焦急,因為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幫他解決這個問題了。
“越是強大的煉金師出現時,天氣就會越惡劣?”
希萊斯特坐在書桌前,他面前攤開的是一個煉金學徒的手劄,裡面記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打了個哈欠,開始對自己的選擇感到懷疑:煉金術真的能夠讓他健康起來嗎?
“您知道嗎,您應該休息了。”
埃斯維爾站在門外等候,希萊斯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開始試圖鑽研煉金術,畢竟那不是什麽能夠拿上台面來說的東西。
他雙手按在桌面上,借力撐起了身體,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埃斯維爾正在門外等待著他,希萊斯特一開門,埃斯維爾就伸出雙臂把希萊斯特抱了起來。
“您完全可以把那些書帶到您的書房裡去看。”
埃斯維爾一邊抬腿邁著階梯,一邊無奈地說:“地下圖書館潮濕陰冷,對您的健康是非常不利的。”
希萊斯特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別擔心,我有分寸。”
他把頭靠在埃斯維爾的頸側,那裡溫暖極了,他很喜歡。
埃斯維爾已經很久沒有穿他的騎士鎧甲了,作為騎士長,他有一套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銀色鎧甲。不過,在承擔起希萊斯特代步工具這一職責之後,他就開始穿那些面料柔軟舒適的長袍,騎士鎧甲也自然被封存了起來。
連接地面和地下圖書館的樓梯是盤旋狀的,每一級樓梯的高度還不低,但是埃斯維爾卻總有辦法做到如履平地,被他抱在懷裡的希萊斯特沒有感覺到一點顛簸。
豐盛的午餐後,城堡裡迎來了兩位客人。
肯尼斯主教依舊滿面笑容,但是站在他身邊的黑袍人看上去卻恨不得把自己融入陰影裡。
肯尼斯主教在女仆的牽引下往前走,他手中握著一根麻繩,麻繩的另一頭在黑袍人的雙手上,肯尼斯大步向前邁,走進了起居室中。
希萊斯特正坐在壁爐前等待,在肯尼斯還在城堡外的時候,希萊斯特就知道他來了。
“日安,尊敬的閣下。”
希萊斯特禮貌的回應了他,然後他就把目光投在了被肯尼斯主教牽著的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帶著長長的兜帽,希萊斯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那並不是一個賞心悅目的下巴,灰塵和髒汙掩蓋了他的膚色,他的嘴唇也顯得髒兮兮的。
希萊斯特皺了皺眉,看向他被綁縛在一起的雙手,那雙手也是髒黑色的,手背上有大片的潰爛。
這就是煉金師?
希萊斯特以為,肯尼斯至少也會讓煉金師清理乾淨自己,然後才帶他來見他,但很明顯,這位出身貧寒的主教可不懂貴族禮儀。他興衝衝地對希萊斯特說:“尊敬的閣下,這就是那個煉金師了。”
“解開他手上的繩子。”
希萊斯特命令道,肯尼斯主教的粗魯已經讓希萊斯特對他完全失去了好感。
肯尼斯的表情不變,他解開了黑袍人手上的麻繩,然後隨意把繩索丟在了希萊斯特的地毯上。
“這是神聖的主要求我們給予竊賊的懲罰。”
肯尼斯說,他的臉上帶著些神職人員特有的虛偽虔誠,在注意到希萊斯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黑袍人的手上後,他開口說道:“按照聖主的指示,我們應該將盜竊之人的手放進滾燙的沸水中,這樣他就再也不能危害那些善良可憐的人們了。”
多麽殘忍!
希萊斯特想:看,這就是神聖的主教,偉大的主在人間的代言人。
然後,他又想到了羅德的妻子和那場大洪水。
他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沒多說什麽,態度顯而易見的冷淡了下來。
黑袍人留了下來,希萊斯特吩咐管家先帶他下去清理一下自己,三天之後再帶來見他。
“閣下。”
就在管家即將帶黑袍人下去時,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袍人說話了。
“感謝您的慷慨,非常感謝。”
希萊斯特一開始並不認為這個煉金師有什麽出眾的地方,直到他開口向希萊斯特道謝。
他的口音和腔調帶著一種奇異的優雅,那不是平民能夠有的東西。
這是一個貴族階層的人!
“我想您會願意在三天后和我見面?”
希萊斯特禮貌地詢問道,黑袍人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他頓了頓,語無倫次地說:“哦……我願意,我非常樂意。”
起居室裡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希萊斯特和站在他身邊的埃斯維爾。
“你不想去做點什麽嗎?”
希萊斯特重新拿起書,翻到他之前看的一頁,打算繼續讀下去,坐在溫暖的壁爐邊讀書是一種享受。埃斯維爾站在他的身邊,離得不算遠也不算近,他站姿筆挺,看上去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留在這裡保護您就是我想做的事。”
埃斯維爾說,他朝希萊斯特笑了笑,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和煩悶。
留在這裡,那麽他就需要像個男仆一樣照料希萊斯特,事實上,他也的確做得很不錯,至少希萊斯特的貼身男仆幾乎沒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