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納悶地看了一眼自己長長的未完成任務列表。但他隨即想起,他早前其實見過類似情形——操無天下山找樓春山的時候,就意外觸發了閻闐火對樓春山的懸賞任務。
這時候,能為他解惑的顯然只有主控智能了。“星辰,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懸賞我?”
“沒有許多,只有一個。”主控智能聽起來已經快要忍受到極限了,“都是樓春山發布的,他似乎在擔心懸賞上限不夠吸引人。”
孟津思考了一下其中邏輯,而後無語地發現,這行為差不多能和閻闐火靠攏。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樓春山必須找到他、為此不斷加碼無可厚非,但搞這麽大陣仗幹嘛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孟津對樓春山始亂終棄了呢!
呃,不對,從操無天的角度來說,還確實有點此類味道……
也不對,他敢拍胸脯保證,當他是操無天的時候絕沒有給過樓春山錯誤幻想……
外頭喧嘩聲愈發熱鬧,孟津趕忙收回了發散的思維。不管怎麽樣,他現在確信,樓春山確實半點沒打算放棄了。按這滿天下發懸賞的光景,對方必定很快會到玉壺春來堵人。
“我看我的任務還是一會兒再做吧。”他低聲嘀咕,果斷重新關上窗。這時候溜號只會被認定為心虛,他還不如看看樓春山到底想幹什麽,再做下一步決定。
主控智能沒有對此發表評論。“其余任務的時間安排已經調整,保證不會和治療時間相衝突。如果感覺有什麽麻煩的地方,您可以直接提出。”
孟津連連擺手。“我不知道我哥怎麽交代的,但你沒必要這樣。”
“綿薄之力,無足掛齒。”主控智能半點沒有買帳的意思,“這都是應該做的。”
這客氣得,還不如之前給他整一堆高難度主線任務呢……孟津忍不住腹誹。不過,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能進入遊戲已然很好,也怪不了星辰一幅捧手裡怕摔含嘴裡怕化的模樣。“除了樓春山,還有其他人要來找我嗎?”
“還有代無窮和樂太平。”主控智能秒答。
孟津一聽,這都老熟人啊!代無窮想找他八成是為了微月門,至於樂太平,吃喝玩樂的概率大一點……他心裡盤算了下,感覺都不是什麽問題,便點了頭。
見他沒有其他疑問,主控智能自覺地離了線。孟津給自己倒了杯酒,而後在榻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守株待兔。學會了幽陽秘經,成為了代理教主,放眼望去武林中可算全無敵手……唔,便宜徒弟這半年應當過得不差吧?
這隻被等待的“兔”果然不負孟津的期望。他剛給自己斟上第二杯酒,就聽得門外傳來篤篤之聲。
“五色碧的客人,”酒樓掌櫃的嗓音明顯在發抖,“幽陽教樓教主想見您一面。”
孟津眉毛微揚。新鮮事,現在可止小兒夜啼的人成了樓春山?對幽陽教教主這個身份來說是應該的,然而所有人不都知道,他之前是微月榜一嗎?“教主大駕光臨,自然是孟某的榮幸。”
聽得他答應,掌櫃的如獲大赦,慌慌張張地打開門,請樓春山進去。
考慮到他倆之前的那次見面氣氛不怎地,孟津並沒立即起身,只顧低眉喝酒。等到杯底見空,他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虛虛一抱拳。“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孟某見過教主。”
“教主是我師父。”
聽得如此斬釘截鐵的回復,孟津略有詫異。但更令人詫異的是,他剛抬眼,就發現對方一改永遠全身白的作風,現下全身都是紅;烈焰般的那種紅,和操無天嗜好的紅一模一樣。他繼續小心翼翼地往上瞧,正好瞥見對方拿下了臉上的紅銅鬼面。
……不是,這真的是操無天的遺物吧,你戴著它做什麽?
而且天下人都知道榜一長什麽樣,你戴面具的意義何在?
要不是那口酒已經徹底進了肚,這會兒孟津指不定要噴樓春山一頭一臉。他的心臟忍不住咯噔亂跳,那種“便宜徒弟會變得更瘋”的不祥預感變得更明顯了。“江湖上不是說……”他猶豫至極。
樓春山仿佛預料到了後面的話,毫不猶豫地出言打斷:“都是謠言。我師父只是睡著了,我替他代為管理幽陽教。”
這話說得過於坦蕩,孟津接不下去了。他總不能同樣直白地回復說,金蟬保命的原理就是維持原狀,也就是拖著最後一口氣、直到找到真正能救命的東西;可操無天的那口氣已經跑現實了啊!當然,從技術上能塞回去,可從邏輯上編不圓!
思來想去,孟津覺得,只有轉移話題一途可破。“孟某惶恐,不知有何重大事務可以勞動教主親至。”
樓春山已經徑自在榻邊坐下,聞言犀利地盯了他一眼。“說過我不是……”他半路刹住話頭,似乎認為糾結於此只是浪費時間,“先生還記得咱們上次見面的情形嗎?”
“當然記得。”孟津頷首,心道這事兒竟然還沒過去?
“我今天來,就是想再問你一遍——”樓春山一瞬不瞬地注視他,聲音發沉,“你確實不認識含章?也不認識操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