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逃過三股叉的黑白雙色流光,不說被吃貨吞天吞掉了多少嘗鮮兒,便是射到了容若跟前兒,也是被容若輕描淡寫、簡單粗暴地凍成了冰坨。
碧藍的海水裡,晶瑩的雪花和著火燒雲般的雷電,卻也是一道奪目的瑰麗美景。
戚珃砸吧著嘴,將目光從容若和姚遠那暴力二人組身上挪回來,深覺無比手癢,怎奈,他家大師兄卻是始終沒給他出手的機會。
而且,就算他家大師兄放水,他家便宜道侶想是也能在他出手之前將那“大蝸牛”滅了吧?
在那陰陽白住房掙離菊花叢的瞬間,傅衍便撐開了最為穩妥的防禦手段——
橙中帶金的火焰透體而出,瞬間離體,凝聚成神鳥朱雀之形,盤旋飛舞,愉悅清鳴,卻是將戚珃和傅衍一道護在了這片真火中間。
雖說被拖著火焰尾巴的朱雀環繞也並未感覺到絲毫熱度,好奇心蠢蠢欲動的戚珃還是沒敢將爪子伸向那看上去很神駿、很可愛、很誘人的朱雀——那可是他家便宜道侶的真火之形,他可不想爪子變成灰!
眼睛隨著真火朱雀轉了兩圈,戚珃以胳膊肘捅了捅傅衍的肋骨:“傅真人,這是朱雀吧?”
傅衍的目光一直放在言謙之身上,只是頗有幾分漫不經心地用鼻腔施舍了一聲:“嗯。”
“這是真朱雀,還是假朱雀?”戚珃倒也不在意,摸著下巴問傅衍,卻又擔心傅衍沒懂他的意思,遂又補充了一句,“哦,我是說,這朱雀是活的還是死的。”
傅衍似笑非笑地睨了戚珃一眼,目光又轉回了言謙之身上,一心二用,邊觀戰揣摩,邊跟戚珃磨牙:“阿珃無需另作解釋,你表述能力雖然有些令人堪憂,卻是三生有幸攤上了一個智計超群的好道侶,完全能夠理解你言語裡的真正意思。”
“……”戚珃嘴角抽搐,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傅衍,“果然!”
傅衍挑眉:“嗯?”
戚珃笑吟吟地道:“智計超群的好道侶,你猜我剛才是什麽意思?”
傅衍嘴角弧度逐漸加深:“想是阿珃也覺得如此,看著你家萬裡難尋的好道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結丹了罷。”
“傅真人……”戚珃不禁翻了個白眼,掐著傅衍的臉頰哼笑,“你的左臉皮果然糊到了右臉上啊!”
一邊沒臉,一邊二皮臉,真心是不要臉裡的翹楚啊!
傅衍輕笑出聲:“阿珃果然是迫不及待了,不過,眼下無關人等太多,卻不是雙修的好時候。”
“……”捏著光滑細膩的肉轉了大半圈,因為有真元護體,戚珃卻也沒能破了傅衍的防把傅衍掐疼半分。
戚珃悻悻地松開傅衍的臉,剝了個榛子仁彈向繞著他和傅衍飛的朱雀,眼看著那朱雀嘴一張一合,將榛子仁囫圇個吞了,卻也沒讓戚珃看出它是真是假來。“等級壓製無恥!”
“只要你百年內結嬰,你我之間便再不會有等級壓製一說了……”傅衍風淡雲輕地暗示完戚珃,又忍著笑十分衛道士地道,“而且,言師兄也在等級壓製□□妖獸,阿珃如此說可是對大師兄不敬,實是不該。”
“……”戚珃默默地在心裡對著傅衍比了個中指,剛要再說,卻是被繞著他二人飛舞的朱雀陡然一聲清鳴把話堵在了嘴邊。
戚珃看得分明,他家便宜道侶那一向優哉遊哉的神情瞬間變得冷凝了。
順著傅衍的目光看過去,卻正是他家大師兄,以及一對貝殼足有八丈高的陰陽白住房!
*
言謙之依然安安穩穩地坐在輪椅上,卻再不複了之前那隨意抖著雷電鎖鏈將一道道黑白雙色流光電成空殼的悠然。
“傅衍,護好阿珃!”簡練地下達著命令的同時,言謙之直接強行取走了傅衍掌心裡的陰陽香,邊以真元催發著陰陽香,邊一道神雷劈在了陰陽白住房之王身上之後,瞬間連人帶著輪椅往右前方疾射出足有百裡之遠才停住了身形。
於空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著循著清涼恬淡的香氣朝著他慢悠悠地追殺過來的陰陽白住房之王,言謙之右手拍輪椅扶手撐出一道流轉著紫色光華的防禦護罩的同時,手裡瞬間多了一把金色算盤。
陰陽白住房之王在距言謙之百米之處停住身形,兩隻蟹頭相視一眼。
女聲暴躁道:“有匪君子,居然偷襲!竟然還用算盤做法寶,真是瞎了本後的眼了!”
男聲慢悠悠地道:“以貌取人遭報應了吧?早就跟你說了,本王便是這三界之中最為君子之人,你盡管安心跟本王好好過日子,你偏不聽。”
“道友既然是君子……”言謙之溫潤地笑著,如同把玩一般不緊不慢地撥動著金色算盤上的算盤珠子,“想必是動口不動手的罷。”
“那是自然。”白色蟹身優雅地點頭,在抬頭的瞬間,竟是有數十道水劍自它口中射出射向了言謙之,“本王一向動口不動手。”
“……”腦門上貼著含有隔音陣的匿行靈符遠遠綴過來的戚珃與傅衍,剛好看見了這一幕。戚珃的大腦不禁又跑了一回偏,全然沒覺得追著陰陽香跑的陰陽白住房居然還能用法術完全不符合天道,反而是感歎了一聲:“這可真是傳說中的吐你一臉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