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畢竟是天道,佔了這個名字在那裡,秦陌羽和沈墨不可能處理得了他,等多年後又會卷土重來。
他不會過多乾預世界的發展,但事情有因就有果,他的錯,自然得他去彌補。
所以——
既然養廢了,那就重開吧。
初漫不經心的想。
秦陌羽眼睜睜看著天道從驚恐到憤怒,再從憤怒到絕望,最終平靜的全程,看著那個暴戾的天道被初輕而易舉的抹去意識,重新回歸無知無覺的天道時,無端感到背後一涼。
他們費盡心思才打敗卻也無可奈何的天道,在初手裡卻好像一個玩具,動動手指就解決掉了。
如此強大的力量,恐怕我們在他眼裡也不過是螻蟻吧。
沈墨目睹了一切,內心湧起的卻是一種渴望。
——一種追逐同樣強大力量的渴望。
初將沒了意識的天道放回規則那邊,通透的眼眸好像看穿了一切,他微微側身,對著沈墨說:“你想成為登天路重現後第一個飛升的人類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無形的誘惑,和登天路一起讓沈墨心跳如鼓。
“我知道你身上的氣運是怎麽來的,趁著規則還沒有發現,你大可以用這些氣運走上去。”
“如果你放棄,回去後不但氣運消失,還很可能受到規則的懲罰,也許一輩子也突破不了那個境界。”
“怎麽樣?”
初眼裡帶笑,指著第一節 台階說:“要試試嗎?”
就連秦陌羽也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沈墨。
沈墨喉結滾動,終是踏上了登天路的第一層。
…………
四洲各地的陣基已經破壞的差不多了,骨魃已經不成威脅,大家各自打掃著凌亂的戰場,有好心的還會將那些散落的不知名白骨重新埋回地裡。
可惜這場災難並沒有隨著骨魃的潰敗消失,那些飄蕩在空中的煜火才是最致命的殺人武器,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陣法都被破壞了,這些煜火仍然沒有消失。
因為怕弟子誤碰到煜火受傷,顧賈包攬了大部分收拾白骨的活計,仗著自己不怕煜火搬的飛快,眨眼就能收拾出一塊空地。
“師兄!師兄!”
顧賈正在埋頭苦乾呢,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他頭也不回的回答:“幹什麽呢!催命一樣,我沒空。”
“不是啊師兄!你快看天上!下雪了!天上下雪了!”
“下雪有什麽好看……”顧賈不耐煩的抬起頭,隻一眼就定住了。
原本灰蒙的天空已經清澈許多,如今重新變得灰暗,只是和之前給人晦澀陰暗的感覺不同,這次灰暗好像天晴前的最後一點小雨,更襯得飄落的雪花潔白無瑕。
一片片六邊形的雪花從天空飄落,混雜一朵朵微小的冰雕蓮花,那些飄蕩在空中的煜火在碰到蓮花燈瞬間就被消融,落在地上眨眼就消失不見。
顧賈伸手接過一片雪花,也接住了一朵蓮花。
“下雪了……”
他感受著掌心的微涼,忍不住笑了。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晚嗎?
當災難結束的好一段時間,四洲重新開始交流通商,消息隨著背囊走過南北西東,大家這才知道。
就和那場籠罩四洲的災難一樣,四洲都在同一天,下了同一場雪。
玄景真人站在樹下,望著那酷似紅蓮業火的蓮花,好像透過蓮花看到了秦陌羽。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舒展著腰身,決定要為大勝歸來的徒弟做一頓豐厚的飯菜。
而在深淵之地陣法中央的魔尊看著這場雪,卻敏銳的感覺出另一層含義。
她望著腳底不知何時冒出頭來的嫩綠,知道從今天開始,各種天才大能也會如雨後春筍般頻頻冒出,四洲將迎來靈氣全盛時期。
——這是世界的饋贈,也將是世界的考驗。
…………
秦陌羽看著登天路上沈墨的身影,大概是因為距離問題,總覺得沈墨的背影在雲中若隱若現,好像隨時就要消失。
這讓秦陌羽不由感到有些惆悵。
經此一去,夜白就飛升了吧?
初說,飛升了就不能留在原來的世界,必須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沈墨飛升後也會離開的。
雖然認為自己遲早也能飛升找到沈墨,可一想到在此之前就又只剩自己一個人,秦陌羽還是難掩落寞。
他一邊等著沈墨飛升後的異象出現,一邊和初說話掩蓋自己的不自在。
“前輩,江華前輩也是你帶到這個世界的嗎?”秦陌羽問道。
沈墨在毀掉極寒之地陣基的時候意外發現了被困在那裡的江華靈魂,雖然對方因為長時間的搜魂沉睡不醒,靈魂也十分薄弱,但好歹沒有消散,他就順手救了出來,並且把他暫且存放在秦陌羽的配飾中。
“不是。”意外的,初搖了搖頭,並開始解釋起來。
和秦陌羽被“人為”的穿越不同,江華的穿越更像是一種“命運”,他注定與這個世界有緣,在各種陰差陽錯下通過空間裂縫穿越過來,概率大概和在幾千億張白紙中抽到寫著一的紙,是一個幸運到極點反而倒霉的奇怪運氣。
因為只有穿越,江華才有機會追尋長生,才能發現自己的陣法天賦,但偏偏他對這些都毫不在意,隻想回到原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