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師姐。”他還未醒,口中卻在喃喃自語,聲線低落而急促,宛若悲鳴。
傅明煦俯身,目測他胸膛起伏的幅度慢慢加強,趕緊低聲喊道:“張恆波!張恆波!”
水霧彌漫,聽著外面不斷的龍吟聲,他心急如焚。
在他不斷的呼喚下,張恆波終於幽幽轉醒,他睜開眼睛就立馬爬了起來,嘴裡仍舊不斷地喊道:“師妹!師姐!”
等他意識到這裡沒有想要他找的人後,「哇」地吐出一口血來,竟然雙手捂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傅明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著沉浸在悲傷中的他,心裡宛如被壓了千斤石。
張恆波口中呼喊的師妹和師姐,必然就是張嫣然和張安然無疑。
傅明煦覺得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輕喝一聲:“你再哭下去,就能救得了你的師妹和師姐嗎?”
猶如一道驚雷砸在張恆波腦海裡,他腦子裡一片翁鳴後,徹底清醒過來。
清醒後,他才驚覺面前之人竟然是傅明煦。
“別問我為什麽會在這,我也不知道。”傅明煦見他終於清醒,趕緊問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聞言,張恆波悲從心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最近的遭遇告訴他。
一個月前,在外歷練的張安然接到宗門傳訊,讓她速歸。自小在宗門長大的她自然沒有懷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三人還沒從久別重逢中高興太久,她又接到宗主傳訊,讓她過去一趟。
張安然性格穩重,在得知傳她回來竟是讓她跟老祖雙修,震驚之後沒有當場反駁,等出來後隻朝宗門門口匆匆而去。
可她卻被宗主在宗門口攔住,無奈之下,隻得逼問宗主為何在知道她的情況下仍然逼她跟老祖雙修。
可謝不問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當場下令在場之人謹言慎行,就把張安然抓了回去。
自那天過後,張恆波師兄妹就沒有見到大師姐的身影。無奈和擔心之下,兩人拿著在正魔大戰戰死的師尊道玄真人的牌位前往宗門大殿,在許多弟子的面前祈求宗主讓他們見師姐一面。
張恆波憤然道:“宗主告訴我們,老祖閉關需要師姐的協助,若有天玄獸可替之。”
這就是兩人在後山一直尋找天玄獸的原因了。
“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們得到了天玄獸,可是這天玄獸卻在我們獻給鳳遊真君之時竟然當場融入師妹體內。”
“真君大怒,當場對師妹進行搜魂,我無法阻止,被他廢了修為,若不是宗主以我師尊道玄真人座下弟子不可三者皆無,恐怕我立時就沒了性命。”
只是,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特別是清醒地知道無法救下師妹和師姐後。
張嫣然被搜魂?一個宗門老祖竟然隨手對宗門弟子施以如此殘酷的手段,簡直兩人心驚。
“你們宗主沒有阻止?”傅明煦問。
張恆波搖搖頭:“沒有。”
看樣子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嚴重,而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肯定跟那次的搜魂有關。
“天玄獸乃山氣所化,隻喜歡心思純粹之人,那鳳遊真君恐怕有什麽問題,這才遭了天玄獸的嫌棄,最後寧願跟你師妹融化。”傅明煦慢慢解釋道,又試圖安慰他,“你師妹被搜魂該是這兩日的事情,有天玄獸的山氣在,除非那真君痛下殺手,不然絕不會死亡。”
“而你師姐張安然,她與一鮫人定下三生盟約,受天地承認。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姐定會把這些告知宗門,為何他們還執意要你師姐跟那鳳遊雙修?”
張恆波咬牙:“因為師姐是天陰之體。”
什麽雙修,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幌子而已。
鳳遊真君要的,從來就是一個輔助修煉的天陰爐鼎。
傅明煦恍然大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不再慌亂,而是緩緩開口:“張恆波,如果你按照我的去做,或許還來得及救你師妹和師姐一命。”
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他被擄來的原因,該是鳳遊從張嫣然的記憶中得知了他的存在,最好的結果是他的混沌之氣和龍炎被發現,對方想奪走。
最差也最可能的結果就是他是能替換張安然的那個更好的爐鼎。
爐鼎的使用是有損耗的,張安然被捉去已有月余,一個大乘期的修士對其采補,哪怕再小心延長其使用期限,也該到頭了。
而自己的出現,猶如從天而降的餡餅。
這些他沒有跟張恆波說,考慮到他現在沒有修為,傅明煦想了個主意。
他閉上眼睛,混沌之氣再次出現,腳踝處的紅鏈不斷收緊,他忍不住痛呼。
但他沒有停下動作,他指使混沌之氣從丹田中強製喚醒龍炎。
做完這些,他已是嘴唇發白。
“去幫他。”傅明煦知道龍炎聽得懂,咧嘴朝張恆波笑了笑,“去放火燒山。”
此時紅鏈已經嵌入血肉之中,裡面釋放的氣息隨著血液鑽入骨頭,令他疼得渾身發抖。
但他必須自救。
作者有話說:
寒洮:老婆,我馬上就來!
第39章
天玄宗內, 本該安靜的夜晚此時熱鬧不已,弟子們紛紛仰頭而望。
寒洮站在半空中,反手一轉, 金劍朝護山大戰中一劈, 一聲龍吟聲過後, 流轉著繁複符文的護山大陣一陣顫動, 符文與金光碰撞發出更加耀眼的光,宛如烈陽炸裂, 刺得人眼球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