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曾經在午夜中懷疑過女兒的失蹤,可他不敢、也不能往鳳遊山中想。
“爹,等天梯恢復了,我就帶你飛升!我們父女永遠在一起!”
因果循環,可這些不應該報應在他女兒身上啊!
“不!”謝不聞渾身氣息暴漲,黑色氣息縈繞,“鳳遊,我要殺了你!”
所信奉的東西崩塌,自責、愧疚、憎恨變成無法排解的痛苦,當著所有人的面,謝不聞當場墮魔。
鳳遊嗤笑一聲:“癡人說夢!”
謝不聞卻已經顧不上許多,即使他與現在的鳳遊之間的修為仍是差了一截。
今日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鬧劇,其他人並不知道謝不聞在鏡靈中看到了什麽,可只需要聯系這些能窺見的線索,也能拚湊出大概的事實。
張恆波看著鬥在一起的人露出蒼白無力的笑,朝旁邊的葉晨說道:“我們走吧。”
隨後,他把昊清真人的牌位放在懷中,背起昏迷中的張嫣然,一步一步地朝天玄宗外走去。
天玄宗內已經亂成一團,自然也沒人出來阻攔他。
宗內的三位長老終於從外面趕來,當即下了逐客令:“今日不便留下各位,來日定邀請各位再登門拜訪。”
藥峰的峰主遲驚春開口:“道衡,送客。”
道衡欲言又止,只能點頭。
“我們走吧。”傅明煦看了鳳遊山上空一眼,拉了拉寒洮的衣袖。
今日之事在場的有劍宗和藥宗,更有不少的內門弟子,即使那些不堪入目的內容沒有呈現,但鳳遊之前所言等於當場承認,再也沒有理由開脫。
剩下的,就看天玄宗如何處理。
想必,有這麽多人「見證」,定不會善了。
“好。”寒洮垂眸,突然彎腰把他抱在懷中,在傅明煦即將發火時,帶著他消失在原地。
隨之留下的,還有入眾人耳的一句話:“我的確身懷魔種,兩日後再去藥宗,共同商討解決之法。”
聞人拓看著消失的金光一愣:“他知道?”
祁暮遠聞言開口:“你當別人傻子?”
說完,不去看對方氣結的神色,朝旁邊的司陽仙君說道:“師尊,外面的人心真險惡,我們還是回天衍宗吧。”
司陽:敢問你如今幾歲?
不過這裡確實沒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他點點頭:“先去坊市一趟。”
兩人正要走,沈長亭喊住他們:“祁暮遠。”
祁暮遠回頭,眼中冷意浮現:“怎麽?沈宗主想與我論劍?”
說完,一道銳不可當的劍氣襲去,卻略過沈長亭落在鳳遊山中。
下一息,鳳遊從空中掉了下來,又被魔氣碾壓,天玄宗的三位長老正手忙腳亂地想要分開二人。
“你!”沈長亭氣極。
“我什麽?”祁暮遠淡淡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難道沈宗主也以為鳳遊做得對?”
“差點忘了,剛才你們可是一唱一和呢。”
沈長亭根本不知道鳳遊的爐鼎一事,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
這時,司陽仙君察覺到身後沒人,月白廣袖一甩,回頭喊道:“你還走不走了?”
祁暮遠臉上的冷意消失,笑道:“師尊,等等我!
又突然回頭:“想論劍就去天衍宗找我。”
“對了,記得投拜帖。”
鳳遊山發生的一切並未在他們走後結束,傅明煦剛被寒洮帶著飛過天玄山山門時,就聽見後面傳來的劇烈爆炸聲。
寒洮抱著他的手臂絲毫不動,順著他的動作往後面看去,視線穿過雲層,緩緩道:“謝不聞他,拖著鳳遊自爆了。”
任誰都沒想到,天玄宗的宗主和真君竟然會是如此結局,不免令人唏噓。
傅明煦看不到情況,皺眉道:“鳳遊死了?”
天玄宗在經此一事,不僅損失了至寶天地玄鏡,還失去了唯一的大乘期修士,連帶著一宗之主都墮魔而亡。
寒洮點點頭,並沒有為這兩人感到可惜。
等他們回到坊市,就傳來了天玄宗急招在外歷練的弟子全部歸宗,從今日開始,天玄宗閉宗,開宗時間不定。
事情就這樣倉惶地落下帷幕,傅明煦在雲食樓門口看見張恆波時才有一種事情已經結束的感覺。
他讓寒洮把自己放了下來,斜靠在他身上,看了還在昏迷中的張嫣然一眼,沉思後開口:“你把她帶到上面去,我看看。”
經過之前的事,張恆波對他十分信任,聞言把師妹小心翼翼地背了起來,跟著劉掌櫃朝樓梯上面走。
傅明煦走到樓梯口,腳踝處就傳來一陣鑽心地疼,他看了旁邊的寒洮一眼,自暴自棄道:“還是你把我抱上去吧。”
算了,只要他不糾結,把對方當做一個能跑能飛的替步工具還是很好用的。
再說,這裡也沒別人看見。
寒洮沒有拒絕,輕松地把他抱起上了樓梯,經過走廊時,傅明煦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情:“那個,你們是不是把那個鮫人忘了?”
一位不辭辛苦千裡尋妻的鮫人,就這樣被他們關在客房中不得出,連事情結束了都不知道。
寒洮沉默了,抱著他進了客房,又把他放在椅子上,這才開口:“我這就把他帶來。”
傅明煦卻拉住他,為難道:“暫時先別吧,等我弄清楚張嫣然的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