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間仍在暗暗地較勁。
“你不用擔心會被發現。”白樺之手心突然出現一柄閃著五彩霞光的匕首,毫不在意在當事人面前與他人商量坑害他的法子,“只要用這個..”
他話還沒說完,異變突起。
一道金光直接襲向他手中的匕首,而祁暮遠手中的長劍挽起一個厲害的劍花。
匕首甚至沒有被激活的機會,就被傅明煦用混沌之氣包裹抓在手中。
而祁暮遠的劍尖再次落在白樺之的咽喉之上。
形勢徹底來了個倒轉,傅明煦從隱蔽陣法中衝了出來,他狠狠地瞪了白樺之一眼,看向傅陽恤的眼神中滿是關心。
這下,白樺之徹底慌了神。
“你背信棄義!”咽喉上的而劍尖隨時都可以奪去他的性命,他憤怒大喊,“祁暮遠!”
祁暮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答應你什麽了嗎?”
白樺之一怔,回想起來這才發現從始至終祁暮遠都沒有與他達成什麽協議,是他自認為拿捏住了對方的心態和把柄。
匕首在傅明煦手中掙扎,發出一陣嗡鳴。
混沌之氣狠狠一捏,隨著一陣宛如氣泡被戳破的聲音,匕首上的五彩霞光消散得乾乾淨淨。
傅明煦精致的眉眼中凝聚了冷色,而寒洮側臉看過去的輪廓已經是極其冷峻。
一柄金色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白樺之的胸膛,祁暮遠的劍迅速收回,望向寒洮的眼神中滿是詫異。
傅明煦的眉心擰成微攏的小山,“寒洮你..”
金色的眼底滿是殺意,寒洮一把收回劍,淡淡道:“他在傳影。”
所謂傳影,便是利用秘法把這裡的影像傳到其它地方,宛如親臨。
他話音落下,祁暮遠也劍勢一挑,白樺之手中還未來得及激活的傳影石咕嚕嚕地滾在地上。
傅陽恤看著白樺之臉上的死氣,又看了眼寒洮臉上的冷意,雖覺得他出手過於狠辣,但卻什麽都沒說。
岩洞中,三人奇異地對視了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決定。
死亡的恐懼再一次籠罩在了白樺之身上,可惜這次沒有司陽仙君的心軟,他面對著寒洮倒下,感受到渾身生機的消失,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結局會是如此潦草結束。
在神魂消散得最後一瞬,他的視線定格在了傅明煦的臉上。對方眉眼如畫,留給他的眼神卻是一片厭惡。
寒洮挪動一步,恰好站在傅明煦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在司陽仙君趕來之前,白樺之的身體已經被一把火焚燒殆盡,隻留下一塊尚未激活的留影石。
“別告訴我師尊。”祁暮遠長劍入鞘,對著兩人說道,“如果你想他擔心的話。”
傅明煦轉頭看向他,眉頭皺了皺,隻說:“司陽仙君比你想象得敏銳。”
祁暮遠眼睫垂下,再抬頭時笑了笑,“或許吧。”
說完,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傳影石,把黑袍兜住頭。
“白樺之死了,他身後之人肯定會察覺,你們更應該擔心自己。”
真正與他協議的是寒洮,至於白樺之,不過是上面的一枚棋子,寒洮的一步計劃而已。
看樣子,如今的傅明煦並不知曉。
祁暮遠朝傅陽恤微微點頭示意,然後遁走了。
一門心思在父親身上的傅明煦並沒有想太多,而是轉身盯著傅陽恤。
傅陽恤再次盤腿坐下,九條鏈條上的火蛇燃燒得比之前更厲害。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慈愛地看了一眼傅明煦,緩緩開口:“你母親,確實是上界之人。”
作者有話說:
明天休息一天,周一再更新哈。
第99章
傅陽恤清潤的嗓音在炙熱的洞穴中緩緩響起, 宛如秋日裡的清流在山間慢慢流淌,伴隨著秋日的涼風和飄落的樹葉,在向山川之靈訴說著一個故事。
傅明煦的母親名喚昭陵。
昭昭月華, 滿山桃花紛飛, 新任的傅家家主在春日夜晚的桃花林中遇見了此生摯愛。
月色如水, 美人如玉, 在夜色中,在傅陽恤踏步抬頭的一瞬間, 剛好與桃花林中靜立的少女對上眼神。
一切都那麽地恰好。
傅陽恤聽到了心跳過速的聲音,猛烈的心跳聲振奮在胸腔血肉中, 帶著從靈魂深處湧現的愉悅。
那時,蒼靈大陸天梯早已斷絕,修士並無飛升的可能。至少在初見時,傅陽恤從未把她與遙不可及的上界聯系上。
昭陵說她被仇家追殺誤入此地,她白色裙角的血跡和微微疲憊的神情也下意識地讓他相信。
順理成章地,傅陽恤把他安置在傅家桃花林中的小屋,兩人從當初的收禮相待, 到最後的相知相愛。
直到, 最後兩人對月定了終生。
昭陵不願去傅家常住,說婚禮也綁定不了人心,傅陽恤便聽從她的意見放下大辦婚禮的念頭。
因此, 直到傅明煦七歲時被他帶回傅家,其他的傅家人才知道母子兩的存在。
傅陽恤的愛情故事前期美好而又簡單, 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美好。
直到,昭陵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她給傅明恤留下來的唯有一場美好的記憶, 還有傅明煦這個活生生的孩子, 才不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美夢。
“我查了很多, 根本沒發現你母親所說的仇家。”傅陽恤面色平靜地盤腿而坐,像是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雁過留痕,蒼靈大陸上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小時,但他們在天道法則中卻會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