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平翻身躲過鐵鏈,持劍與其鬥在了一起,一串火花在鐵鏈上爆開。
他運起“飛花落葉”劍法裡的攪纏之力將鐵鏈牢牢困在劍招裡,一時令其寸進不得。
然而那鐵鏈上忽然傳來另一種力量,作用在戚平的劍上,他隻覺自己的劍在那股力道下,竟然隱隱有一種要脫手的架勢。
戚平劍尖微微一挑,想要使用巧勁將鐵鏈蕩開,然而那鎖鏈上好像同樣有一隻手,將所有的巧力化為無形。
讓他頓時有種感覺,對方的法則是專為克“飛花落葉”而生的。
在戚平的劍即將脫手之時,一枚銅錢忽然擊在了鎖鏈上,木小雀的聲音同時響起:“撤!”
飛退回安全之所,戚平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劍,這是入了江湖之後,他第一次有這種無力的滋味。
木小雀望著籠子皺眉沉思片刻,轉頭看向戚平說道:“你的劍法,似乎與他一脈相承。”
第27章 再遇滅門
戚平滿臉震驚地回頭,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回憶一番與這老者的打鬥過程,兩人的招式確實是有不少相似之處,“可是我沒聽我師父提起自己的爹或者師父啊?”
“你的劍法相比於這位的,多了幾分飄逸,少了一些狠辣,”木小雀抬抬下巴:“可能是你師父對原有招式進行了修改。”
“那怎麽辦?”戚平望著籠子裡被捆縛的老者,一時頗有些為難。
看這人的精神狀態,即使是被壞人非法囚禁,現在也沒法說放就放,這要是出去了,非得為禍人間不可。
“暫時不管,”木小雀搖搖頭道:“前面已經沒路了,我們現在只能想辦法要怎麽出去。”
戚平將自己對這水潭的猜測說了一遍,最後倆人決定休息片刻然後去探水路。
雖然他們現在早已經對時間缺少了觀念,不過從自己的生理需求來算,應該並沒有過太久。
“雀兒啊,”戚平挪到木小雀身邊坐下,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臉上羞紅,“你把那麽寶貴的東西都給我了,我也沒什麽能報答你的,我所有家當算上,都不如我這個人珍貴,要不我就把自己送給你得了。”
“不”沒等木小雀拒絕的話說完,戚平趕緊接著說道:“你不考慮一下嗎?我能暖床,會疼人,性格好,人品不壞,道德水準極高。而且,身體也…挺軟的,還會劈叉呢。”
“閉嘴,”木小雀手蓋在戚平那充滿懇切與期待的臉上:“你要是再這麽報答我,以後你這條狗命就自求多福吧。”
“哎,”戚平歎口氣,注意到木小雀還隱隱發白的嘴唇以及中氣不足的聲音,也不再煩他。
他伸手從木小雀腰上解下酒壺,放在耳邊晃了晃,裡面還有一大壺酒,“我去給你打點水來喝。”
壺塞打開,酒香四溢,在這個不算大的洞穴裡,讓人聞一聞便仿佛能醉上一個時辰。
囚籠裡的鏈子忽然動了動,戚平抬頭望去,只見那個邋遢老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手裡的酒壺。
即使距離不近,也能看到這人在努力地嗅著空氣裡的味道。
戚平本來傾斜的動作又收了回來,他充滿興趣地看著那個老人,試探地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到了對方武器范圍的臨界點。
鎖鏈再沒襲來,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忽然從籠子裡伸出來,老者沙啞的聲音不斷重複著一個詞:“我的,我的。”
戚平低頭看看手裡的酒壺,又扭頭瞥了眼木小雀,只見這人也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老者,“這…這是你那位故人?”
“不是,”木小雀搖搖頭,走到戚平身邊拿回酒壺握在手裡又看了看。
戚平納悶道:“他是饞酒還是喜歡你這個壺?”
“這壺我那位故人曾說過是從別人手裡搶來的,”木小雀眉頭皺的死緊,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
他向籠子處看去,只見那老人臉上的溝壑裡已經布滿了淚水,渾濁的雙眼裡都是血絲。
木小雀握在壺身上的手不禁緊了緊,好像一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
“我們和這人素不相識,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戚平不忍讓木小雀內心如此煎熬,搶下酒壺重新掛回他的腰上。
然後忽然伸長手臂將木小雀抱在懷裡,小聲道:“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木小雀手摸向腰間的酒壺,這是那個人留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也被對方一直視若珍寶地隨身攜帶。
他又看向籠子裡的人,不渙,不渙,此生再無離散,掙扎片刻他還是拽下酒壺,閉著眼斜向上拋至半空。
鐵鏈飛快從籠子裡飛出來,溫柔地如捧著摯愛般卷回牢籠。
戚平聽見動靜,扭頭向後望去,只見那老者已經將酒壺抱在了懷裡。
老者低頭摩擦著瓶身上的劃痕,和那兩個已經磨平的字,難看的臉上擠出一個笑來。
他打開瓶塞,熟悉的杏花村酒香撲鼻,那日燦爛的春光,那人洋溢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他眼前。
“恩銘,”少年跑到他身邊奪去了他腰間掛著的空酒壺:“這個我要了。”
“能不能叫聲哥?”他伸手想要搶回酒壺,但奈何少年便如一隻滑不留手的泥鰍,擦著他的手指從他手下逃循。
“恩銘,”少年抱著酒壺懇求:“你馬上便要離京了,就當留個念想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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