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你怎麽可以在門口說!”
他像一隻暴躁的小刺蝟,炸開了渾身上下的刺兒。
——還是粉色的刺兒。
凌元帥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在許星河身上打轉。
他的小配偶長得又高又瘦,身材本就清減。此刻細細的胳膊和手腕從寬松的浴袍中露了出來,蕩呀蕩的,原本白皙的肌膚被水汽一蒸,透出一種淡淡的桃粉色來。
凌長風欣賞了幾秒鍾,然後淡淡地垂下了眼:“你不是不讓我進來,讓我就在門口說麽?”
許星河:“……”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昨晚我說過的話,無論是什麽,統統不作數!以後不許再提!”許星河沒好氣地說。
凌長風看著他面紅耳赤的模樣,鼻翼突然輕輕動了一下。
仿佛看到了一朵香豔無比的花在枝頭亂顫。
他好整以暇地問:“為什麽?”
許星河:“……”
你說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太特喵丟人了!
“反正這事兒翻篇了!”
凌長風在房屋中央站定,顯得既嚴整又從容。
一雙異瞳側目看著他,眸中似有淡淡的笑意一閃而過,可語氣依舊沒什麽波瀾:“你說翻篇就翻篇?”
許星河咬牙切齒道:“你還想怎樣?”
凌長風思索片刻,突然上前兩步,來到許星河面前,嗓音低沉:“不如,給個封口費?”
第32章 封口費(2)
許星河被凌長風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呲溜後退了好幾步, 像隻受了驚的小動物那樣。然後回過頭來,一臉警醒地打量著眼前的入侵者。
“你說的什麽玩意兒?”許星河不由得懷疑自己剛剛聽岔了。
“封口費。”凌長風見狀,也沒有再度欺身上前, 而是好整以暇地負手站在原地, 唯有一雙異瞳始終追隨著自己的小配偶。
然後不緊不慢地將那三個字又重複了一遍。
許星河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凌大元帥說出來的話。
他也不知道凌長風這短短半個月以來都經歷了些什麽, 雖然放眼望去依舊是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一雙波瀾不驚的陰陽眼……
但是!整個人突然就變得不要臉了起來!
這種變化在那次國宴之後就有點兒苗頭了, 而最近這苗頭已然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了,再這樣下去可還得了!?
許星河覺得自己不能助長這種士氣, 必須要與惡勢力鬥爭到底。
於是梗著脖子道:“封口費, 沒有!你要是不嫌昨晚尷尬,就隻管去到處說好了!”
“我有什麽尷尬的?”凌長風臉上沒什麽表情,語調卻慢悠悠的, “我既沒有對誰動手動腳, 也沒有拉著人陪我睡覺。”
許星河:“……”
這事兒怎麽過不去了!
“我也是酒精的受害者!再說了,就算我喝醉後動手動腳了,你乾嗎不反抗?乾嗎任由我得逞?”許星河語氣涼嗖嗖的,還帶著那麽一點理直氣壯, 仿佛在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凌長風沉吟片刻,像是在回憶些什麽, 然後若有所思地開口道:“我開始也想反抗, 可是一動你就一副淚眼汪汪、隨時要哭的模樣。”
許星河:“……”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凌長風:“說實話, 你是不是覺得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後的真實面貌, 你說什麽我就只能信什麽, 所以什麽都敢往外編?”
異瞳中閃過一絲忍俊不禁, 可情緒又很快隱沒於那片深邃的異色汪洋裡。
凌長風站在原地, 不置可否地說:“那不如你再醉一次試試, 我幫你把醉酒後的樣子錄下來,給你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許星河:“……”
還真別說,他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
但是這麽做代價太大了——萬一自己醉酒後真是那個鬼樣子,讓人錄下來不是授人以柄嗎?社死場面怎麽可以留下證據!
而且,他也不想短期內再丟第二次臉了……
正當許星河左右為難舉棋不定的時候,凌長風又發話了:“真要說起來,我也是酒精的受害者。”
許星河心如死灰地想:“你是個P的受害者!”
結果一個走神,心事沒藏住,直接脫口而出。
臥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許星河:“……”
艸!怎麽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凌長風面無表情道:“我昨晚被醉酒後的某人動手動腳了,怎麽不算酒精的受害者?”
許星河沉默了一下,覺得凌長風這是徹底不要臉了。
自己不能和不要臉的人一般見識,不然越談越吃虧。
他抬起頭來問凌長風:“你想要多少錢?”
這次輪到凌大元帥以為自己幻聽了:“什麽?”
許星河又重複了一遍:“封口費,你想要多少錢?”
凌長風:“……”
凌元帥的眼神變得很複雜,看著許星河,半天說不出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小配偶腦回路怎麽長的,怎麽能把封口費往這種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