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直接反駁,而是毫不客氣道:“一個億,你給麽?”
“……”許星河被他的不要臉程度震驚了,“你這麽缺錢怎麽不去搶銀行?!”
“你覺得,我缺錢?”凌長風的聲音微微低了一度。
“我覺得你不缺,你什麽都不缺。”許星河順勢改口,一臉真誠地看著他,心裡卻道:那你tm要什麽封口費?!
“封口費不是指錢。”凌長風看著自家小配偶不開竅的樣子,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開始循循善誘,“你想讓我把這件事揭過不談,不應該拿出些誠意來嗎?”
許星河聽罷卻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感情你大半夜來我房間,還是來敲詐勒索了??
他咬牙問:“你想要什麽當封口費?”
凌長風的目光一寸寸地從許星河身上掃過,卻是一字一頓道:“自己想。”
許星河:“……”
艸!敲詐勒索還要人自己估價!老子不伺候了還不行嗎!?
“愛說不說吧,我要睡覺了,麻煩您出門右轉,慢走不送。”
凌長風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不走。
許星河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凌長風突然開口說:“我們是不是違反《匹配婚姻法》太久了。”
許星河:“???”這話題未免轉換的太快了點兒?
他眼神驚悚地看著凌長風:“你想乾嗎?”
“沒什麽。”凌長風神色淡淡道,“只是時間久了,良心有點過不去。”
許星河愣了愣:“良心?過不去?”
這都哪跟哪啊,您大半夜來管我要封口費才更應該良心過不去吧!?
“畢竟我此前一直是個奉公守法的聯盟公民。”凌長風如是說。
許星河:“……”
說的跟自己不守法了一樣……好吧,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這大半個月內多次規避主腦監控不同床的行為確實是違規的。
但距離上一次好像也沒有很久,自己剛被標記的某兩天,還有昨晚……他們明明同床了也不止一次兩次。
許星河想到這裡,眼神有些躲閃:“那你想怎麽樣?”
凌長風不疾不徐地掃了他一眼,用聽似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今晚,繼續一起睡吧。”
於是這天晚上,二人又進入到了熟悉的“同床不共枕”的環節。
其實許星河倒沒有特別抗拒這個環節,畢竟他們兩個人同床也能睡出分床的感覺——
兩個人,兩床被子,分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互不侵犯。
再有就是,他還挺相信以凌長風的人品和定力,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的。
畢竟連特殊時期都熬過來了……
不過凌長風最近變得怪怪的。
這讓許星河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不安,而更像是面對未知時的無措感。
他迷迷瞪瞪地躺在床上,明明已經睡眼朦朧,卻怎麽都睡不著,於是難得主動開口,打算跟他聊會兒天。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凌長風背對著他,沒有睜眼,卻緩緩開口道:“為什麽這麽問?”
“感覺你最近不太對勁……”許星河打了個哈欠,雖然睡不著,但困意已經在侵蝕大腦了。
“或許吧。”凌長風低低地開口說,“我不是剛經歷過你的——”
話音戛然而止,改口道:“我的易感期。”
“哦,原來是這樣。”許星河已經有點兒犯迷糊了,夜晚睡眼朦朧的他沒有白天清醒時那麽多防備,看上去很好說的話樣子。
他輕聲問道:“所以,你是受信息素影響了嗎?”
身後的人沉默以對,沒有回答。
床頭亮著一盞小燈,暖洋洋的橘色燈光鋪在二人身上。
“我覺得你最近受信息素的影響有點兒大……”許星河也背對著他,慢慢閉上了眼。
可嘴巴卻不停,還好心幫他分析道:“雖然這也是人之常情,但現在都星河歷329年了,我們不能隻做感性動物,要學會理性地分析問題……你看,我們其實從身份、到年齡、到性格,哪裡都不適合,只有信息素的匹配程度比較高而已……”
他睡眼惺忪地發表著長篇大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每講一句話,對面異瞳中的眸光就更暗一分。
凌長風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轉過身來,一語不發地盯著許星河。
許星河覺得有點兒冷,於是迷迷糊糊地伸出爪子,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片刻過後,凌長風別開了目光,轉而將異瞳轉向了窗外的朗朗夜色。
是個無風無月的夜晚,靜謐而寂寥。
只是烏雲蔽月,襯得整幕星空黯淡無光。
凌長風在心底歎了口氣,再度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他聽到許星河說——
“不過我也能理解你……因為,我好像也有點兒受影響了……”
凌長風突然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