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聞人玥是個騷氣的零,打扮地花裡胡哨,跟個求偶的花蝴蝶似的,但換上他自己穿成這樣,居然比聞人玥還騷氣!
他這一照鏡子,發現這都什麽玩意兒啊!
天生膚色就偏白,粉衣一襯,甚至能因熱溫而泛起桃色的紅暈。
一雙杏眼因為剛睡醒而帶著點點水霧,微垂顫抖的睫毛讓他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過一樣。
因為身高不太夠,這麽一瞧更像是個窈窕的姑娘。
這衣服在聞人玥身上,頂多只會讓人覺得他變態。
穿在將夜身上,活脫脫就是個女裝大佬啊!
他腦子都好像轉不動了,轉頭對望著窗邊的鳥,然後指著自己的臉。
“我,將夜,性別男,你信的吧?”
沒指望一隻鳥會給他回應,他也就發發神經。
卻不料,白鳥竟像是聽懂了,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鳥腦袋。
將夜:“……”
“你眼神真好!”
他像個花蝴蝶似的奔到窗邊,仔細盯著白鳥看,越看越眼熟。
一拍腦袋,忽然想到自己脖頸上的翎羽,剛要掏出來就發現沒了。
白鳥無奈地從自己尾巴上銜了一支尾翎,遞到將夜面前。
他才恍然大悟。
“你你你……你是神隱峰那隻白鳥吧!”
白鳥:“……”
將夜以為它沒聽懂,又解釋道:“就是我師尊養的那隻靈寵!”
白自己養自己當靈寵鳥:“……”
將夜太激動了:“還以為你當時離開了,你怎麽找到我的啊,你是來要回這支尾翎的嗎?”
白鳥愣了會兒,只能順著他的腦回路點了點頭。
將夜還要敘舊,門就被“篤篤”敲響了。
“你等等哈。”
他本能地就走過去開門,卻被白鳥銜著粉色面紗,飛到他肩上,鳥喙就往他臉上湊。
將夜才猛地意識到,自己這可不是在神隱峰,這扇門外也不是等著讓他開門的聞人玥。
他嫌棄地覆上銀花粉紗,任由白鳥站在肩頭。
拉開門,是一個面生的青年,穿著淺青色的雲緲弟子服,是來通知他靈舟快靠岸了,讓他做好下船的準備。
將夜歪頭看鳥:“你要同我一起嗎?還是……取走你的翎羽就離開啊?”
白鳥站在他肩頭,沒有下來的意思,將夜就當它默認跟著自己了。
下了靈舟,就到蒼梧城外的渡口。
蒼梧城不愧是矗立在凡間的仙府,比起雲緲的仙山,這裡凡人和修士混居,多了人氣,熱鬧非凡;比起普通的凡間城池,這裡又終年繚繞著靈氣,脫了些許世俗的混雜。
在正式與各仙門會晤前,將夜只需要藏好身份,悄摸著跟大家進城就可以了。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著給白鳥取名字。
“叫小白,行不行?”
白鳥:“……”
“是不太好,這個名字太普通了,你羽毛這麽白,那叫小雲吧。”
白鳥:“……”
它就看著他自顧自地摸著下巴,擰眉折騰,面紗之上的一雙眼靈動地轉個不停,腦子裡古怪的思路飛快湧動。
“小雲這個名字不好,跟師尊撞名了,萬一以後我喊“喂!小雲!”師尊猛地一回頭,那畫面哈哈哈。”
少年走在隊伍最後,沒人注意到他捂著嘴,壓低聲音傻笑的模樣。
他伸手輕撫了一下鳥羽,又屈起指尖抬起白鳥琥珀色的鳥喙。
“你會叫嗎?唱個歌聽聽。”
話音剛落,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見白鳥時,它被囚在白梅樹上,被沉重的鎖鏈捆縛,鳴聲淒厲,令人不忍再聽。
將夜皺眉,有些緊張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不叫就不叫,還是不叫的好。”
“鳥是不是都“咕咕咕”地叫啊?你要是不樂意叫,那我喊你“不咕”吧,我覺得這名字挺好,你要是不開口反對,就這麽定了啊!”
白鳥:“……”
將夜“不咕不咕”喊了半天,白鳥就像是靈智未開的普通禽類,自顧自地用鳥喙梳理羽毛,根本懶得搭理將夜。
倒是顯得他小嘴叭叭地,更像一隻禽獸。
隊首的鍾離澤報明身份,城門洞開,他們一走進去,就聽街邊三五聚眾,絮絮叨叨地在八卦。
這種景象在仙山不常見,在凡塵倒是熱鬧。
將夜很快轉移注意力,聽他們的紛紛議論。
大多數都在人心惶惶地討論近來出現的妖邪,特別是逃亡到蒼梧城的難民帶來的消息,搶佔了茶肆酒樓說書先生的一席之地,也拐帶走了街尾巷頭的話題熱度。
“聽聞那些難民說啊,那妖邪每到一個凡間城池,都要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直至摧毀一座城池,趕走所有居民才肯離開,又換一個城池繼續禍害。”
“那些難民不知道那妖邪從何而來,目的為何,我可是從我那城主府夥房當差的二大爺那打聽到了,說是妖邪並非妖邪,而是某個德高望重的仙君!”
“哈?怎會如此?你莫不是搞錯了,若是仙君,他圖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