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的傷心又要溢出來時,雲諫又握著他的手落在自己後背上。
“被你抓破的地方還疼著,還沒上藥呢。”
“呃……”將夜啞口無言:“你……你真的是……”
“嗯?什麽?”
“呃……”
與此同時,鍾離澤死後,腓腓身上被烙下的主奴契約解開了,他抱著那截青藤,忙不迭趕去雲緲山。
而這座無人居住的農戶小院中,籬笆竹門被推開,一身黑衣勁裝,輕鎧纏腕,背著一把看起來很破爛的重劍的青年走進來。
驟雨已歇,青年望了眼隻余灰燼的躺椅。
他沒開口,卻有一道蒼老的嗓音說:“鍾離澤死了,你沒機會親手殺他,也沒辦法收集證據,證明他不是神隱峰仙尊。”
青年開口道:“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現在死,還是以後死,沒有區別。”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青年沒說話,蒼老嗓音又問:“你確定要聽祂安排嗎?洛言。”
洛言沉默著站了會兒,望了一眼雲波散盡,陽光漸露的天空,皺眉道:“我不是聽從他的安排,只是剛好目的一樣,他又能給我機會,讓我掀翻這荒唐的世界,建立新的秩序。”
說著,瞥眸望了眼自己背負的重劍:“就連屬於我的你,都是他替我安排好的,既然有這個機會,我沒有理由不用。”
重劍內的劍靈卻笑了:“你大約是忘了,將我贈予你的人本該是將夜,只是你不要,弄丟了我罷了。”
“不一樣的。”洛言說:“我那時候根本沒想明白,我這一生,到底要做什麽,所求為何,如何去求。”
“那你現在想明白了嗎?”
洛言沉吟了片刻,笑著點頭道:“嗯,想明白了。人間本就屬於人類,神族既然飛升九天,他們便不該插手人間事,不管是在人間畫了一個牢籠囚禁神祇,還是利用神脈的饋贈去牽製仙門,都是不對的。”
“那你……打算怎麽做?”
“逆天!”
洛言沉聲鏗鏘道:“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告訴神族,人間事當由人類自己抉擇,凡人從不是他們利用完就能拋棄毀滅的!”
“呃……”劍靈歎了口氣。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一生也是被操控的,你以為你反抗了神族,就是反抗了天,那你知不知道天外有天呢?”
“知道。”
洛言無所謂道:“我是他遴選出來改變這個世界的人,也是被他利用的人,他給我寫了一個叫什麽《龍傲天》的話本,這些我都知道。”
龍傲天劇本是那個人創作的,洛言就是被選中的那個“天選之子”。
自然,他被賦予力量的同時,也捱過漫漫長夜,也曾墮過絕望的深淵。
說得好聽些,叫天降大任於斯,實際上,不過是在養蠱式的折磨下,唯獨他一人熬了下來,才被選中。
而身世悲慘的鍾離澤原本也在祂的培養范圍內,可惜的是這個人沒熬下來。
反倒因苦難的折磨動搖了內心,看不到大局,隻拘泥眼前,又被一隻神獸困囿於情愛之中,最終,他被祂拋棄了……
一個時代的更迭,總是需要創造一個英雄的。
是這個世界需要他,也是祂需要他,洛言被需要著,所以才有擁躉與崇敬,世人都喚他“龍仙俠”。
洛言說:“我不介意被利用,只要我想要的,祂都能給我就行。”說著,他又拍了把自己的重劍:“就像你一樣,你介意被我利用嗎?”
“呃……”劍靈不說話了,隱隱覺得自己和洛言沒啥區別,都有點犯賤。
他要是不被洛言使用,要麽沉寂在山野之中,無人問津,又逃不開這把劍的桎梏,不得自由,要麽就是被梧桐那種瘋子拿去幹一些缺德事,就像千年前的溯洄澗祭壇上……狡兔死,走狗烹。
忽然覺得,現在也挺好的。
洛言如今都是仙俠了,背後又有祂罩著,自己跟著也沾光,被稱為神劍,老牛逼了!
劍靈忽然發現洛言皺著眉不說話了,他知道,是祂又進神識中找洛言了。
片刻過後,洛言睜開雙目。
“祂讓我去一趟蒼梧城,解決一下那位城主的問題。”
劍靈有些不解:“蒼梧城城主?是不是叫那個君桐?他一個小孩子,不一直挺安分嗎?”
洛言雙目微眯:“那你說,蒼梧城為何要閉城呢?”
“那不是疫病嗎?怕傳染其他人才……等等,難道你是覺得疫病是幌子?”
洛言點點頭:“不只是整個城池有問題,君桐這個人也很不對勁。你說……他名字中這個“桐”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作者有話說:
一手策劃劇本的祂:知識改變世界!文學塑造奇跡!我們不靠戰爭,我們靠養蠱完成時代更迭——
洛言的龍傲天升級流劇本掉落。
將夜的渣攻劇本……算了,說多了丟臉。
至於小表弟的劇本,可以猜猜這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