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黎周周答應下來。
這些都是小事。
這次跟過來的一些新人,二十多車的貨,這才到唐州第一天,這就賣了這般多?不由瞠目結舌的,難怪回去的那些掌事護衛個個對顧夫人都佩服,改口喚黎老板了。
“四哥兒你去找個木匠,打一塊牌子,掛咱們宅子門口的,就寫:昭州商行黎宅。”黎周周想起來了,在紙上寫了給四哥兒。
“我曉得了。”
“回去要是有時間了,你得學寫字識字了。”黎周周說。
四哥兒更高興了,應好。老板說讓他學字,他爹便不會不答應了。四哥兒拿了紙條出去,門口就有人回話,說有人問是不是昭州商,來求見的。
黎周周一猜就是胡老板口中的商賈,請人進來了。
胡老板是回客棧板凳還沒焐熱,就接到黎老板的口信,又跑了一趟,不過十分痛快,也不嫌累,等見了對方,兩人一打照面,胡老板覺得眼熟。
“你是不是買了我三百多塊椰皂?”
竟是心直口快給問了出來。
來人姓齊,齊老板也尷尬,笑說:“是,胡老板見諒,我見那椰皂新奇賣的好,我家也是做這方面買賣的,就想看看多好使……”
還真是撞人家飯碗了。胡老板心裡嘀咕。
說開了,就怎麽商量賣貨了。
齊老板在宛南州是有門鋪的,做的是胭脂水粉胰子這生意,他家出了一塊旁的花香胰子,結果賣的不如意,聽人說不如椰皂好使,便記上了,多番打聽才買了三百塊回來。
一用,確實是好。
胡老板聽齊老板的一通話,心裡琢磨各番思量,怎麽著都是他退一步的,人家齊老板在宛南州開的鋪子,根就是宛南的,他一個外來的連個門鋪都沒有,擠不過的。
也不好再降價了。
這種事遇上了,本來心裡窩火受氣肯定的,但不知為何,胡老板突然想起來黎老板的一番話:兩浙富饒沒見過椰貨,黎老板隻賣一百文,他想賣多少了還不是再定。
而且有了齊老板這遭例子,吃了這次的悶虧。胡老板心中也琢磨,趁著這幾次賺的錢,得趕緊找地方找門路扎了根才好。
“這樣吧,我也不好和齊老板掙,我退一步去兩浙賣。”
齊老板聽了當即一愣,而後自然是有些愧疚,說:“多是不好意思。”
“我辛苦辛苦多跑跑繞繞路,總不好咱們倆個都在宛南打擂台了。”胡老板話也說得漂亮。
齊老板承了胡老板的情,覺得這人能處,十分仗義,倒是顯得他齊家仗勢欺人了,便口中承諾,以後胡老板若是有什麽事了,來宛南州他齊家能辦的自會伸手。
反正是一通客氣寒暄。
“那正好,我之前答應了戲班小紅丫頭,若是買了椰皂定要給她家先賣一批過去,那便請齊老板幫我這個忙,我這次怕要落空去不了宛南了。”
這是送上門的生意,齊老板如何不答應?
兩人是說的親乎,一會稱兄道弟起來。之後齊老板買了貨,聽說椰皂可放,這次一賣,再到下次就明年夏天了,他家有鋪子有倉庫,有地方放,怕什麽?
因此買了一萬塊的椰皂,椰糖椰蓉也是各四千。
胡老板一聽,這宛南州的椰貨怕是要被齊家包圓了,再看齊家這出手,鋪子怕也不小。當即覺得黎老板有遠見,若是他堵著氣,買了六千塊的椰皂早早拉到宛南州賣,到了後頭,急的便是他了。
他沒鋪子,齊家有鋪子。
肯定得降價賣。
一萬塊椰皂一千兩,三百二十兩的椰糖,二百八十兩的椰蓉,統共一千六百兩。天色不早了,今日出城倒是能出,可走不了多久要天黑。
齊老板如胡老板一般,先放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馬車就到了宅子門口,檢查了貨沒問題,當即讓下手搬貨裝車,同黎老板拱手告辭,這便出城回宛南州了。
昨天瞧熱鬧的說閑話的,今天看到這陣仗不由怎舌。
“昨個才來的今天就賣出去了?還這般的多?”
“那夫郎還真是有本事。”
過了兩日,胡老板也來拉貨,眾人又是議論一番,“沒成想,一個夫郎賣東西倒是挺快的。”
“你是沒見,剛到的時候,可厲害著呢,手段這個。”有人豎大拇指。
也有人不屑,撇撇嘴:“再厲害他也就是個夫郎。”
可等昭州商行黎宅牌匾掛上去,門口貼了告示要招工,四哥兒拿了銅鑼還敲了一陣念告示,因為老板說了如今識字的人不多,能找工上門做雜役的更是不會識字,讓他大聲說一通。
“昭州商行黎宅招工了招工了,要兩人,看門做飯打掃的,一月四百文錢,包吃住,過年有年禮。招工了招工了……”
門前原先看熱鬧說閑話的不屑被個夫郎管的,如今是個個都跑到跟前來問。四哥兒可記著那幾張臉,惡狠狠說:“你們不成。”
“為何不成?你這個跑腿的能做什麽主?”
“就是就是,我們合不合適也得問了你們老板再說。”
四哥兒氣的要死,就聽後頭老板聲:“讓你招工便是你拿主意你做主,我這手下不是什麽跑腿的,是我身邊親信掌事。”
剛鬧騰的是一片安靜。四哥兒有老板撐腰,面子找回來不說,更是威風了,先跟那幾人說:“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們背後怎麽編排我老板嚼舌根,招了你們怕是乾不了活,拿了我們銀錢還要嘀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