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來的光是信就是一盒子。”
顧兆讓周周先吃飯,吃完了一同看信好好說。
等黎周周吃完了飯,按理說該說生意上的事了,可福寶粘人粘的緊,顧兆說:“黎照曦你留下也成,嘴嚴實不?”
黎照曦伸指頭捏了捏自己扁扁的嘴巴。
“很好,很嚴實。”顧兆給予肯定,批準黎照曦留下來聽了。
顧兆拿了信匣子出來,確實沒誇張,沉甸甸一木匣子的信,“這是柳夫郎給你的,我沒拆開看,正好一起看了。”
“……”黎周周笑,知道相公開玩笑撚小樹的醋。
這信折了起來裹得是厚厚的,還分上下兩封。黎周周拆開了,福寶貼著阿爹的胳膊,“阿爹,大白弟弟有沒有我問呀?”
爹有信,爺爺也有信,唯獨福福沒有。福福有些小難過了。
“大白弟弟還小不會寫字,你要是學了認字,下次寫給大白弟弟還有瑩娘阿姐,阿爹找人替你送過去。”黎周周摸福寶腦袋寬慰。
福寶點點腦袋,他要學識字啦。
柳樹的信寫的直白很碎,把黎周周一家走後這一年多全都寫到紙上了,想起什麽寫什麽,加上字也大,沉甸甸的兩封。
“……大白磕了一個門牙,本來就長得跟他爹一樣,肅著一張臉,現在是不到吃飯喝水就不張口說話,快成啞巴了,就沒半點像我。”
福寶咻的瞪圓了眼,又笑起來,大白弟弟牙齒掉了啊。福寶笑完了又皺眉,“我都想不起來大白弟弟長什麽樣子了,掉了牙又是什麽樣子。”
“你現在心裡亂想一想,到了後來見面時看跟你想的對不對的上。”顧兆隨口就是也不算糊弄的糊弄話,“還挺驚喜的。”
福寶一聽對哦,於是快樂起來。
黎大笑呵呵的,這孩子還是兆兒能轄製住。
黎周周念了一半多有些跳了過去,大概講完了,都是京裡小樹家的日常,還有做買賣的事,給他送了京裡黎家鹵鴨的一半銀子,沒旁的大事。
“還有我的信,老嚴給我的。”黎大笑呵呵說。
信拿回來,黎大都沒想到還有他的。顧兆檢查了一遍,挑出來遞給爹,“爹,嚴伯伯給您寫的信。”
黎大不識字,讓顧兆拆開念,這信一看就是柳夫郎代筆的,十分直白,說的也是日常和關心之語。
一家人坐一起讀信環節便是說了些能說的信內容,生意買賣也大概講了些,涉及銀錢或者旁的沒說,不適合小朋友聽。
等夜裡福寶睡了,夫夫倆才說起話。
“今個下午柳夫郎給你寫的信跳了一些,怎麽了?”
黎周周說:“小樹的一個妹子,以前在京裡跟我說過,他那小妹為人老實勤懇大致就和村裡任勞任怨的女孩哥兒差不多。”
顧兆點頭,能想來。
“去年開春的事,小樹的妹子被她家裡人指了個親事。”
“親事不好?”
黎周周:“看怎麽看,若是按這世道說,那還是高攀了,鎮上有個鄉紳想娶小樹妹子當平妻,鄉紳年歲四十八,家中殷實。”
小樹妹子被家裡磨著乾活也耽誤年歲不小了,有十八了。十八對姑娘來說算是上了年歲的大姑娘,尤其是村中人,那就是不值錢了,可再大,那也大不過四十八的鄉紳老爺。
“這年歲能當爺爺了。”顧兆說的不客氣。時下人結婚早,十五六成親比比皆是,生孩子基本上十六七,可不是得爺爺了,沒準孫子孫女都能抱三。
“這老頭倒也敢下聘禮提這婚事。”
想也能想來,這鄉紳求娶柳家女也是為了嚴二哥那層關系。
“小樹是個心裡分得清的,他家那一大家子過日子緊巴,面前有個現成當官的哥婿在,可小樹管嚴了不讓從旁出撈銀子,時間久了,柳家人不就眼紅眼饞了。”
“正好有個富貴老爺來求娶,真金白銀的許諾的好,還是給的平妻的身份,一個不值錢的女兒,嫁出去了換銀子,可不是巴巴答應了。”
顧兆不急也不氣,肯定說:“柳家妹子跑去京裡找柳夫郎了?倒是膽子大也有烈性,好樣的。”
在旁人看來,小樹妹子不嫻靜不聽父母之言,放著享福當夫人的日子不過,不是個好的。
“是好樣的。”黎周周肯定。
若是要聽這世道的,黎周周長得模樣不符合世道下的哥兒長相,就該過的不幸,該受苦贖罪,誰讓他克死了阿爹,是個不祥的,苦著熬著一輩子,死了解脫下輩子才好。
可總會有一些‘不該’出現。
顧兆不就出現了。
第125章 建設昭州25
“小樹的妹子性子綿軟,為人老實,能跑這一次已經是花了所有勇氣了,信裡小樹說,他那妹子現在在京裡鹵鴨鋪子裡乾活,但人也不精明,只能乾些粗活,小樹是心疼可憐這妹子,卻不知道怎麽辦,教管事是教不會。”
與蘇家人不同,黎周周跟蘇家的表弟們是沒一起長大,說是有親戚關系,可實際上剛開始沒多少情分的,所以該怎麽管就怎麽管。後來相處久了,才有了感情。
而柳樹則是照看妹子長大,雖說心裡清明知道好歹,可血脈親情割舍不斷,不能這般衡量的。
“柳夫郎什麽意思?”顧兆問。
黎周周:“他是一團亂麻,柳家妹子今年十九,這馬上就過年了,過完年二十,這一跑,鄉下名聲不好聽,再耽擱下去婚事怎麽辦?小樹愁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