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兆都給備上了,還拉練了孟見雲和蘇石毅底下的十幾號護衛訓練,前段時間吉汀容管這邊海域,天天是砰砰砰的炸響。
船長說沒海賊那是出海打撈都在附近,沒往遠處兩浙走,顧兆想到歷史上還有倭寇這回事——兩浙那片海域再往上頭走一些,可不就是倭寇的地方了。
還是小心為上。
顧兆越想越不行,最後和周周說不然這次不去了,讓蘇石毅孟見雲帶隊就成。還是黎周周不放心,說他先去看看,第一次做罐頭生意,總要有個拿捏事的,尤其又是在兩浙州城,而非唐州……
那便去吧。
前期工作做的這般多了,臨門一腳的事,黎周周豈能放棄?他喜歡做買賣,最早在府縣時喜歡賺銀錢存錢,看著一文文銅板積攢一匣子就高興,如今做買賣,銀錢倒是次之,更高興的是出了貨,買貨的人用了好,誇昭州貨好,昭州百姓也有工可做,有錢可拿。
這會出發呀,顧兆又婆婆媽媽附身說了許多叮囑的話,黎周周是一一應著,最後黎大聽不下去了,說:“天也不早了,別耽誤了,快上船吧。”都多少年的夫妻了,怎還有說不完的話。
黎大不理解。
顧大人只能親自目送老婆上船。哦,對了,救生圈也蘇出來了——橡膠有,做的橡膠圈輪胎一般,不過是手工做的,比不得現代救生圈,但能浮起來,能人鑽進去省力。
總之安全種種,顧大人都給想辦法盡善盡美了。
這次去兩浙,霖哥兒也上了船,他水性好,坐船也不暈,一聽這次坐船去,先操心王堅阿哥,問王堅去不去。
“我自然是要去。”王堅說完,知道霖哥兒想說什麽,先一步道:“我沒事,夏日裡回來練了許久,知道要出發了,我還特意坐船又練了,現在已經好多了,還會泅水。”
霖哥兒不放心,霖哥兒就跟上了,要是王堅阿哥暈船了,他還能一個船艙照料照料起居。
走水路自然是快,四船的貨,從昭州出發,沿海直上,到了兩浙州城的碼頭,也不過十二三天左右,還不到半個月,要是這麽重的貨走陸地,那起碼得一個半月。
四艘船也不小,遠遠揮著旗子——昭州商的旗幟。
兩浙州城人還不曉得,仔細看了又看,最後見是昭州二字,才想起來上頭髮的通知,領隊的這才讓下手去碼頭,搭梯子的搭梯子,準備停船靠岸了。
這便是折騰,王堅給發了辛苦錢,安排卸貨、點貨,蘇石毅在旁警戒,孟見雲則是跟著老板就成了。眼瞅著天快黑了,今日肯定進不了城,遠處匆匆忙忙跑來一人,自報名諱,姓梁,拿了手帖出來遞給黎老板看。
是梁師兄伯父家的管家。
黎周周自然是道謝,對方安排他們去了城外不遠的莊子別苑,到了之後,莊子下人沒插手他們的貨,安排的十分周道,熱水洗漱過,用了熱飯,也沒敢睡死,早早休息,第二天進城。
於情於理自然是要先拜見梁大人。
若是按黎周周黎老板這個商賈身份,是親自送帖子上門也不可能見到梁大人的。可有梁師兄的關系則是不一樣。
梁子致的伯父名梁瑞,從三品的鹽運使,宅子就在兩浙城中。第二天黎周周起了個大早,留著蘇石毅看貨,帶著孟見雲王堅先進城,貼拜帖、租院子安頓。
等貨從城外運到兩浙城內,胡老板不知道怎麽得了風聲,先一步摸到了這臨時租的宅子中,門外還插著昭州商三字的旗子,胡老板遠遠趕來,看到旗子心就穩了,知道沒找錯。
大門敞開的,往進走,裡頭有人,都是年輕精壯的男子。
胡老板卻不怕,看到一人臉上立即熱情笑了起來,“蘇兄弟蘇兄弟,是我,還記得嗎?老胡啊。”胡老板上去就握蘇石毅的手。
“記得,胡老板怎麽知道我們來了?”蘇石毅還好奇,也笑呵呵的搭話閑聊。
兩人一言一句的給說了起來。
“是咱們昭州商名氣大了,我開了家雜貨鋪,昨個兒有人說城外碼頭上好像看到了昭州商送的貨,足足四船呢,外來的,我一想肯定就是咱們昭州了……”胡老板說話也親昵,一口一個‘咱們昭州’的拉關系。
蘇石毅知道胡老板這是想打聽昭州這次什麽貨,也不藏著,他們來,就是來賣貨的,說:“是罐頭。”
“什麽罐、罐頭?罐子我倒是知道。”可昭州黎老板怎可能千裡迢迢拉了四船的罐子來?胡老板想也知道不可能。
蘇石毅領著人往辦事說話的正廳去。
這正廳利落,四扇門全都敞開了,也不嫌冷,裡頭空蕩蕩的就兩張桌子幾把椅子,胡老板一見就知道租這宅子倉促了些,不過倒也附和黎老板的行事作風,簡單明快。
見了面,兩句寒暄,這就進了正題。
“各拆一罐,請胡老板嘗嘗。”黎周周吩咐。
蘇石毅便去了,沒一會左右倆胳膊抱著兩罐子罐頭放桌上,這是一樣水果一樣海產的,“應當是菠蘿和魚肉的。”
胡老板盯著桌上罐子瞧,再聽小蘇兄弟說著話,裡頭裝的是菠蘿和魚肉,這菠蘿是啥他沒聽過,可聽應該是吃食,魚肉也沒什麽稀罕的。
如今搬到了兩浙州城,魚什麽的都是新鮮的,這邊離海近,什麽魚都能吃到。胡老板想到此,覺得這罐頭嘛也沒什麽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