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都是心疼我,我知道。”黎周周高興說。
顧兆便笑,又想抱老婆撒嬌蹭蹭了。
今個黎周周送鄰居鹵味送的量少,昨個送過的三家是嘗過味,今個一端上來就下筷子,家裡準備炒的菜都不吃了,先緊著鹵味來吃。之前沒嘗過的,便猶豫的、退卻的、嫌棄的,可等真的嘗過了後,便驚奇,直誇好,吃完了沒盡興,恨不得去敲黎家的院門,問問你家做不做生意,還有沒。
家裡人多的,才幾筷子剛吃個味正香著這就沒了,再吃自家炒的菜,頓時沒了滋味,飯都不好下。
於是便問:“黎家鋪子啥時候開?”
三家是打聽到了,許阿嬸說:“明個兒就開,不知道賣多錢,這玩意稀罕獨一份,你說怎能做的這麽好吃,佔了葷腥怕不便宜。”
“要是十文一碗,隔幾天也能嘗嘗。”
“十文買啥下水啊。”張家賣醋的男人說。
周氏就笑話,“還嫌下水,剛我端上來就你吃的最多,吃的時候怎不嫌了,能把下水做出這個味,我估摸裡頭東西可貴著,還嘗著糖味,這個貴,怕不要個十文,也得八、九文了。”
第49章 府縣生活9
今個沐休,顧兆不用去上學。
按道理是能睡了懶覺,可顧兆早上到時間就睡不著了,自動醒來,不過沒穿衣收拾,在床上抱著他家周周磨蹭黏糊了會,眼瞅著火要磨起來了,夫夫倆都糾結。
就一副做吧今個有事怕耽誤了,不做吧,黎周周舍不得憋著相公。
“起起起。”顧兆先松開抱老婆腰的手,“等晚上再說,我先冷靜會。”
黎周周臉也紅,他其實也有些——
還是起來吧。
夫夫二人硬是冷靜下來,憋了回去。顧兆今個不穿校服,直接短打,因為要出門不能像往常那般松松垮垮的散穿著,這下一上身,感覺袖子褲腿又有些小了。
“周周,有沒有大點的?你十八、九穿的衣裳我穿。”顧兆問。
黎周周瞧見,高興說:“相公好像又長高了些。”
“個頭不明顯,就是骨架抻開了,現在身上這套平日裡不系還不覺得,剛穿好,胳膊都掄不開,怕一會動起來了,肩縫要裂開。”顧兆趕緊脫了下來。
黎周周取了自己十八、九的裋褐遞過去。顧兆這次上身,果然剛剛好,說:“舒服了。”
做了早飯簡單吃過。
顧兆訂了一塊牌匾,今天能取,先不急,和周周一起去拿下水,還要買一些粗瓷碗,這個以防萬一,要是有路人想買沒帶碗,能頂一下,還有炭火。村裡帶來的爐子能用,正好合適,做好的鹵味倒在爐子配套的深鍋裡,鍋蓋不用蓋,味出來飄香了,比什麽吆喝聲都能吸引人。
“今個要做營生買賣開鋪子,還有些慌,相公你這些一說我心裡踏實不少。”黎周周跟相公說。
顧兆:“咱不慌,我覺得你做的味道好吃,巷子裡人人誇,就算旁人第一天沒吃過不敢買,可一鍋的量,巷子裡就能包圓了。”
這又是一定強心劑。
黎周周徹底是踏實了。
夫夫倆鎖了門,也沒磨蹭,推著馬家借來的車先去了西邊的肉鋪。顧兆之前聽周周說話,今個走了一遍,他如今的腳力不像剛結婚那會,現在已經鍛煉出來了,也走了兩小時。
太遠了。
可兩桶下水這麽便宜的東西,就別想著肉鋪老板送。倒是等爹回來,可以早上趕騾車去拉,能輕松一些。顧兆心裡這麽想,可爹是七月份才回來,如今的一個多月只能辛苦周周了。
肉鋪朱老板一瞧今個那個大個子夫郎和他男人過來的。怎麽說,兩口子並排推著車過來,那夫郎男人雖是身上穿的粗布洗的發舊的裋褐,可一張臉還真是不同尋常。
反正打眼的厲害。
朱老板又看看夫郎樣貌,他男人家裡是該多窮。
兩人今個來的早,攤子上人不多,零星幾個買完就走了。顧兆與周周這才上前,顧兆書生拱手行禮,笑呵呵開口:“老板早上好,我家夫郎前幾日買下水,今個我學院沐休便過來一起買,還沒多謝老板的照顧。”
說完,鄭重的作揖。
老板記著夫郎說過他家相公讀書的,之前想都窮成讓自家夫郎買下水做生意,還讀啥書啊?可現看面前書生的舉止,不像是混不吝的窮酸漢。
他也不是沒見過這種窮酸漢,家裡窮的都揭不開鍋了,讓老娘、夫郎蹉跎辛苦奔波,顧上那一口吃的還不成,還要買紙買筆讀書,也沒見讀到哪裡去,整天搖頭晃腦說兩句聽不懂的。
面前這位不像。
朱老板見的人多了,形形色色的各種人都有,當然權貴沒見過。
“我姓朱,就一兩桶下水,誰來買都是這個錢。”算不上什麽照不照顧的。
顧兆直起身笑說:“我姓顧,叫顧兆,我家夫郎姓黎。家裡住在北面離清平書院兩刻的石榴巷裡,我平日在書院讀書,我家夫郎在石榴街開了鋪子,叫黎記鹵煮,以後來采買下水還長久,提前多謝老板留著。”
能在府縣做豬肉總銷商,起碼底層關系是打通厲害的。秀才雖說只是科舉之路邁進了門檻,可也比白丁強許多,先把身份抖出去,結個好。
“顧小兄弟還是秀才?真沒瞧出來,厲害了。”朱老板驚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