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貴婦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騎士低聲說。
“……就像是幾千隻蟑螂朝你飛過來和你親密擁吻一樣。”報童說。
荷官:“……”
為什麽他們都喜歡用蟑螂來比喻?
貴婦露出了一個反胃的表情,她不客氣地說:“不會用比喻就別用!這可太惡心人了!”
報童翻了個白眼,說:“這很形象。”
“所以,我們可以做什麽嗎?”騎士看著荷官,“我想,既然您提到了這事兒,那麽您肯定會有所規劃。我們對夏先生不夠熟悉也不夠信任,但我們相信您。”
荷官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後他才低聲說:“謝謝。”
他大致講了講自己的計劃,包括八瓣玫瑰胸針和【無形之筆】的儀式,以及對於“藝術”的關注。幾個人都若有所思地聽著。
不出意料的是,他們果然對這個新儀式相當感興趣,紛紛進行了嘗試,並且感到十分神奇。
“您的奇思妙想。”騎士讚歎著說。
荷官搖了搖頭,相當理智地說:“還是一個不夠完美的儀式。”
“至少它能用。”貴婦說,“等到有空的時候,您可以將其慢慢完善。但是,我們現在忙著對付舊神追隨者呢。”
荷官失笑。
他們進行了實驗的嘗試,隨後也探討了那群舊神追隨者可能的目的。
“他們可能做出任何事情。”報童說,“我不敢高估他們的道德底線。”
“所以……死亡?”貴婦想了想,“但是,那為什麽需要這麽多人來到拉米法城呢?”
騎士想了想,說:“因為安緹納姆?”
“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貴婦說,“安緹納姆當然很重要。但我的意思是,為什麽這麽多舊神追隨者,都要來到拉米法城。
“或許他們想在拉米法城做點什麽,但是他們何必要親自出動呢?”
荷官不由得怔了一下,他意識到這個問題十分有意思。
一群舊神追隨者來到拉米法城。顯然,當聽聞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會本能地將重點放在“拉米法城”,認為是這個地點足夠特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在這個出行不夠方便的年代,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值得這群舊神追隨者傾巢出動?
說到底,這個主語有什麽特殊之處呢?
報童想了想,然後語氣古怪地說:“你懷疑……他們是想要在拉米法城,殺死自己?一場獻祭?”
貴婦聳了聳肩:“只是一個猜測。他們來到拉米法城,無非是兩種可能,要麽是對拉米法城的人們做點什麽,要麽是在拉米法城對他們自己做點什麽。”
“我們之前都傾向於第一種可能。”荷官說。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貴婦說,“但舊神追隨者並不正常。說不定他們千裡迢迢過來,就是為了自殺呢?”
騎士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
但荷官卻知道,貴婦的說法其實是對的。比如赫德·德萊森,他之前離開拉米法城,前往無燼之地,去到那遙遠的北面的海,本質上,就是為了一場自我屠戮的獻祭行為。
所以倒過來講,一群舊神追隨者從北面的海來到拉米法城殺死自己……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這總讓人覺得有點古怪。
報童想了一會兒,就搖了搖頭:“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只是一種猜測。集思廣益而已。”貴婦說,“我已經盡力在貼合那群瘋子的思路了。”
騎士笑了起來,他溫和地說:“但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複現他們的想法。”
“確實,畢竟我們都沒那麽瘋。”
說完這話,貴婦和報童一起笑了出來。
荷官心中也輕松了一點。他將八瓣玫瑰胸針分發給他們三個人。這下,他手中就只剩下四枚胸針了。
他想到,胸針或許要不夠用了。
之前和蘭米爾見面的時候,他就沒有給蘭米爾胸針。那是因為,那一天他出門的時候,就隻帶上了給佔星師海蒂和偵探喬恩的胸針,他沒想到會與蘭米爾偶遇。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這胸針的存在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八瓣玫瑰紙才是更加實際的方案。
他的確已經將用以溝通的八瓣玫瑰紙交給了蘭米爾。
“……您的做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鄭重一些。”報童若有所思地說。
在與彼此公開身份之後,他們也聽聞了一些荷官曾經解決過的案子。但無論如何,這一次荷官的態度卻顯得更為嚴肅與警惕。
荷官不由得怔了一下,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
曾經安緹納姆還是人類的後盾,但如今安緹納姆已經陷入沉睡;曾經舊神追隨者和陰影信徒的陰謀,還都是在黑暗之中的密謀,但如今卻越發明目張膽。
這都帶來了複雜而深重的壓力。這是決戰的時刻。
他含糊其辭的說法也沒有讓在場的另外三人感到奇怪。一方面,信息蘊藏著危險,眾所周知;另外一方面,許多事情也沒有那麽容易講出口。
“您不要太擔心。”騎士體貼地說,“我們都站在您這一邊。”
貴婦和報童也異口同聲地說:“是的。我們都站在您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