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沒有在這兒停留太久,他很快來到舞台那兒,掀起了幕布走了進去。
他來到了夏先生的辦公室。
通常情況下,人們當然沒法來到這裡。但他可以自己給自己作弊。
他與夏先生面對面坐下。
夏先生說:“這樣一來,目的基本達成了。但是……場面有點誇張了。”
西列斯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的確懷疑歷史學會與黎明啟示會內部存在著叛徒,但是,他也的確懷疑,在現在這個局面之下,就算這些叛徒真的存在,這群人也會如同驚弓之鳥一樣,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麽想著,他便說:“至少短期內,我們不用擔心歷史學會這邊的情況了。”
夏先生也點了點頭。
西列斯突然想到,他們好像是在密謀著什麽一樣。
他不禁失笑,伸手放到夏先生面前。對面人類的軀體迅速變成一個小巧的人偶,然後步伐輕快地蹦到了西列斯的手上。
夏先生本來就神出鬼沒。長老們親眼見到夏先生走進舞台的帷幕之後,但卻沒人看見夏先生走出來。這也可以增添夏先生的神秘之處。
西列斯將人偶放到包裡,又看了一眼時間,注意到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這一通鬧騰,花費的時間比他想象中來得多。
盡管那些長老嚇得兩股戰戰,那場面也的確有些滑稽可笑,但是,現在西列斯也不得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更加嚴肅的事情上。
他思考了一陣,然後就離開了。他沒有在這間辦公室待太久。無論如何,還是有人可以來到這裡的,盡管那些人已經將近一年沒有來過。
很快,荷官抵達了黎明啟示會聚會的地方。
貴婦和報童已經在了,不過騎士並不在。兩位女士看起來已經聊了好一會兒了。
“……哦,荷官先生,您回到拉米法城了?”貴婦說。
“是的。有一件事情……”荷官遲疑了一下。
“怎麽?”報童興致勃勃地問,“你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並不是。”荷官瞧了瞧門口,“你們幾點鍾到這兒的?”
“兩點鍾之前。”貴婦說。
荷官恍然:“怪不得,看來你們還不知道。”
“什麽?”貴婦催促他說,“發生什麽了,教授?”
“夏先生剛剛出現在沙龍。”荷官言簡意賅地說。
然後貴婦和報童都愣住了。
“夏先生?!”貴婦不可思議地說。
報童則突然反應過來:“等等,但是今天長老們……”
“……是的。他與長老們撞個正著。”荷官的語氣帶上了一點複雜的成分。
貴婦愣了一會兒,然後幸災樂禍地說:“我能想象那些長老們的表情了。這實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騎士之前和我們說過這件事情,今天他們要來沙龍考察場地,為了擂台賽的事情。”報童若有所思,不過也流露出一種微妙的激動,“結果……”
“結果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貴婦笑了起來,“這可相當令人驚訝。”
盡管這兩位女士也可以說是黎明啟示會的一員,但無論對於夏先生還是對於歷史學會,貴婦和報童都沒有表現出親近的態度;她們幾乎只是看好戲的狀態。
他們正聊著,騎士也出現了。
“正等著你呢,騎士!”貴婦高聲說,“快來說說,那群老頭子怎麽樣了?別嚇死了吧!”
騎士把頭盔摘了下來,露出一張苦笑的面龐,他說:“幾名長老吵了一會兒,沒吵出什麽結果,然後就不歡而散了。”
他坐下來,然後歎了一口氣。當然,那不能說是惱恨或者煩躁這樣的情緒,但也的確有點無奈。
他說:“沒想到夏先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誰能想到呢?”報童說,“他都已經消失了十幾年,連自己親手建立的黎明啟示會都棄之不顧。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他說是為了對付某些不安分的家夥。”騎士說,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他同時也說,他懷疑歷史學會的學部存在一些問題。”
“哦,那當然。”貴婦挺順理成章地得出了推斷,“沙龍本來就是一個適合隱藏身份的人。說不定在不少舊神追隨者都混進來了,而歷史學會那群家夥還一無所知。”
“但是我們並不擁有調查沙龍的權限。”騎士又苦笑了一下,“一個初步的方案是,未來一段時間裡,沙龍可能要暫時對外關閉了。最近一段時間裡出入沙龍的人們,都會被調查。”
“這倒也是好事。”報童說,“要我說,歷史學會根本沒必要這麽依賴於沙龍。既然都已經創造出了門後空間,那麽就沒必要繼續使用沙龍了。
“……恐怕是某些長老的貪婪吧,我認為。隨著夏先生的離去,歷史學會明明就該慢慢放棄利用沙龍。但是十四年之後,這裡仍舊熱熱鬧鬧。”
騎士也無法反駁這話。
“教授,您怎麽看這事兒?”貴婦問,她想了解一下年輕啟示者的想法,“……教授?”
“……抱歉。”荷官回過神,“我只是在想,我似乎知道夏先生要做的事情。”
其他三人都驚訝了一下。
“這個雨假我前往了無燼之地……不出意外的話,未來有大批的舊神追隨者會來到拉米法城。”他說,“或許夏先生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