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中藏有不少失控的時軌、手稿和古籍,其中一些十分……危險。我們認為他可能與舊神追隨者扯上了關系,也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就是某位舊神的信徒,或者正在研究某位舊神。
“可能性有許多,但是沒有一個真正明確的指向。我們認為,他可能將一些重要的資料隨身攜帶著。你送過來的那張手稿有一定的研究價值,但是我們沒能找到那句摘抄對應的書籍,所以也就……”
多米尼克不禁搖了搖頭。
西列斯問:“康斯特公國官方對於他的去向調查也無能為力嗎?如果他離開了拉米法城……”
多米尼克投來了詫異的目光:“為什麽你會覺得康斯特公國會對這事兒有幫助?”
西列斯頓了頓,說:“如果他離開了康斯特公國,那總應該有登記之類的手續吧?”
“不不不。首先我們不能確定他是否離開了康斯特,還是說在康斯特公國境內某個地方。”多米尼克說,“其次,就算他真的離開了康斯特,去往了無燼之地,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出境記錄。”
西列斯有些詫異。
多米尼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你沒有去過無燼之地吧?”
西列斯說:“我的確沒去過。”
“迷霧的分割線並不是那麽明確。不是有一條線將兩側劃開,這邊有迷霧那邊沒有迷霧……並不是這樣。”多米尼克解釋說,“在國境線的有些地方,迷霧可能已經蔓延到城市邊緣。
“我們沒法確切地知道那些模糊地帶的情況。總有人會從那兒偷渡。而對於那些想要去往無燼之地的人,通常來說,公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西列斯有些困惑地問:“為什麽?”
多米尼克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說:“因為,無燼之地仍舊有許多地方,是我們不夠了解的。”
西列斯恍然。
那些想要離開康斯特公國,去往無燼之地的人,就是這個時代的探路先鋒。他們可能只是為了尋求一份機遇、一個發財的機會,所以下定決心,咬牙離開。
但是,他們的行動也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這個時代的發展。
“以前更加瘋狂一些。”多米尼克說,“霧中紀剛開始的時候,吾神庇佑了少有的幾個未被迷霧籠罩的國度,讓人類得以苟延殘喘。
“在那之後,迷霧慢慢消失,休養生息的人類慢慢繁榮起來,於是再一次對無燼之地產生了濃厚的探尋意圖。那個時候的人們近乎瘋狂地追逐著可能的機遇和發財機會。
“一些來自霧中紀以前的地圖給了他們最初的指引。不過在迷霧籠罩之後,無燼之地的很多地方……都發生了變故。”
說到這裡,多米尼克停了停,然後就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西列斯聽著他說的內容,心中思索。
難怪安緹納姆相關文學中,“人”的部分會這麽多。
一方面神明紛紛隕落,信仰日漸頹靡,到現在,只有一些被認為是瘋子的舊神追隨者仍舊在活躍。自然而然地,人的文明在這個世界佔據了上風。
另外一方面,安緹納姆庇佑了人類文明最後的火光,並且讓其慢慢壯大。這就讓這位霧中紀新生的神明,與人類文明有了分不開的聯系。
就如同地球神話中,那位為人類偷盜火苗的普羅米修斯。神的行為由此與人的文明聯結在一起。
西列斯想了片刻,將心思收攏回來,說:“所以,現在很難找到卡貝爾教授了。”
“是的。”多米尼克歎了一口氣,“一樁疑案啊。”
西列斯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來那位助教,便問:“卡貝爾教授的助教似乎也聯系不上了。你們有找到他嗎?”
多米尼克搖了搖頭:“並沒有。他同樣失蹤了。不過他的失蹤時間比卡貝爾晚得多,是在7月20日左右。他同樣是在家中留了封信,說他會在八月份之前回來,但是卻再也沒有出現。”
西列斯沉吟片刻,說:“我認為,他走得有些……匆忙。”他停頓了一下,“因為,卡貝爾教授離職之後,學院那邊原本是打算讓這位助教接任教授的職位,並且也做好了相應的交接工作。
“但是,在學期即將開始的時候,這位助教卻聯系不上了。他在家裡留了信件,卻沒有向學院那邊通知一聲,這就顯得……十分離奇。”
正常人遇到突發事件,需要離開一段時間,第一反應的確是給朋友和家人留下訊息,但是只要時間來得及,那他理應通知一下工作單位。任何一個有責任心的成年人都會這麽做。
但是這位助教卻沒有。西列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懷疑其品性,所以只能懷疑是事情過於突然,他不得不匆匆離去,根本來不及通知拉米法大學。
多米尼克嘟囔著說:“他不會也和卡貝爾的失蹤有關吧?”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也不是沒可能啊。”
“卡貝爾教授在假期的第一天就離開,那是7月10日。他說會在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時間裡回來。而助教的離開是都7月20日。比卡貝爾教授晚了十天。”
多米尼克用探尋的目光望著西列斯:“你覺得,這名助教是去找卡貝爾了?”
西列斯說:“我認為這是一種可能性。”
多米尼克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