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足夠了,謝謝你。”
阿方索點了點頭:“回頭我會寫信給你。或者我可以去拉米法大學來拜訪你,我記得拉米法大學的圖書館裡有一本我一直想要閱讀的書籍,但是只能在館內閱讀,真夠遺憾的……”
他嘟囔著,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麽。
隨後他又猛地回神,對西列斯說:“夜深了,諾埃爾教授。你知道舊城的那個傳說嗎?”
西列斯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曾經費恩太太對他說過的事情。她說,人們會在夜晚的舊城街道上,瞧見一些不明來源的影子,所以夜晚八點之後最好不要出門。
他以為那只是人雲亦雲,沒想到阿方索也知道這事兒。
阿方索神秘兮兮地說:“不管怎麽樣,你趕快回去吧。舊城的夜晚的確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危險。”
西列斯思索著,點頭說:“我會的,謝謝。”
他與阿方索道別,然後離開。
如果只是費恩太太這麽說,那麽西列斯還不會過於在意這件事情。但是,阿方索同樣這麽說,並且他還是一位啟示者……這件事情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難道那些莫名出現又莫名消失的影子是真的存在的?可那究竟代表著什麽?為什麽會讓阿方索也特地提醒他,說那是危險的?
西列斯不由得感到了困惑,但是卻又無從考證。
他突然想到自己包裡的那本,關於康斯特公國種種傳說的故事集《拉米法城的幽靈》。他想,或許,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但總有那麽一兩條,是真實的?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的確存在,但卻不是什麽好事。
想著,西列斯就暫且把這事兒記下,然後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搭乘了一輛出租馬車,離開了舊城。
半個多小時以後,時鍾的指針已經邁過了八點,而西列斯也抵達了往日教會的拉米法中央大教堂。
如同西列斯此前每一次來到這裡一樣,中央大教堂仍舊顯得古樸、沉靜,靜靜地佇立在夜色之中,仿佛耐心地等候著它的客人。
西列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教堂。
這一次,他沒有在中殿見到格羅夫納。他反而見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人——班揚騎士長。
“晚上好……”班揚下意識說,隨後有點驚訝地說,“諾埃爾教授?!”
西列斯朝他走過去,回復說:“晚上好,班揚騎士長。”
“直接叫我班揚就好。”班揚微笑著說,“每天晚上都是由騎士團來巡邏教堂。今天正好輪到我。您有什麽事兒?”
西列斯點了點頭,想了想,說:“您知道之前凱瑟琳·金西女士為我解決的那樁麻煩嗎?”
“我當然知道。失控的時軌。那實在是太危險了,幸虧您沒什麽事兒。”班揚說,又安慰他,“不過,拉米法城內基本是安全的,上一次那只是意外。”
西列斯:“……”
他提及凱瑟琳·金西,其實只是為了確認班揚知道啟示者的相關事情,畢竟他曾經在歷史學會簽署過不能透露啟示者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班揚騎士長卻隨口給他帶來了一點傷害。
失控的時軌比較少見——可就這麽短短幾天,他都遇到多少啟示者的危險了。
西列斯保持著表情的冷靜,他說:“班揚,我似乎遇到了一個……舊神追隨者。”
班揚微微一怔,隨後俊朗的面容變得嚴肅起來:“請詳細說說。”
西列斯想了想,描述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班揚認真聽著,隨後說:“請跟我來。”
於是,西列斯再一次去往了教堂的後殿。
班揚說:“教會的武力機制分為兩個部分。”他好心地為西列斯解惑,“一部分就是騎士團,我們主要負責一些明面上的事務,比如之前的叛教者,還有正常的普通人中間的麻煩。
“而另外一部分,就是負責啟示者和其他一些事情的。為了避免麻煩和誤解,我們稱呼他們為‘調查員’。”
西列斯心想,這好像不是一個非常友好的稱呼。
“調查員以小隊的形式活動。我記得今天晚上駐守的調查員……”班揚思索著,然後在走廊上的一個房間前停下來,敲了敲門,“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
西列斯意外地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並且在門打開之後,瞧見那個皮膚略微黝黑,上一次在拉米法大學四樓辦公室見到過的,那個調查員。
多米尼克·米爾納。
之前就是他對西列斯說,如果覺得不放心的話,那可以將卡貝爾教授的手稿送到往日教會這裡來,可以直接交給他。
不過陰差陽錯之下,西列斯直接將手稿交給了格羅夫納。恐怕會讓卡貝爾教授的失蹤得到更多的關注。
這會兒,多米尼克打開房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怎麽……咦,怎麽又是你?”
西列斯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
“又是卡貝爾的事情?”多米尼克隨口問。
西列斯搖了搖頭:“不,是另外的事情。”
多米尼克開始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西列斯。
班揚瞧了瞧他們,大體複述了剛才西列斯說的話,隨後便說:“你們聊,我去中殿那邊巡邏。”
多米尼克側身讓西列斯走進這個房間。
這看起來像是一間辦公室,文檔與資料放得到處都是。多米尼克解釋說:“這兒東西比較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