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大概就是這樣。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解決。
“依舊滿懷好奇的阿爾瓦。”
西列斯仔細閱讀了阿爾瓦的信件,對後面那個問題得不到什麽答案並不感到驚訝。正如阿爾瓦所說,二十一年前,那是一個距離如今的年輕人過於遙遠的時間。
很多人那個時候還未曾出生,或者剛剛出生。他們不可能清楚關於那個時候的事情。
但是前一個問題,阿爾瓦提及的相關信息,卻令西列斯感到意外。
畫家蓋倫是在前年的雨假過後,離開那所美術學院的?
去年的雨假,那名西列斯曾經偶遇過的畫家,就在那所美術學院當過兼職老師。如果這位畫家的身份的確有一些問題,那麽這所謂的雨假課程,恐怕也是這群人達成野心的某種辦法。
……他們在散播“陰影”的汙染?不,或許也很難說那究竟是來自“陰影”的汙染,還是來自露思米的汙染。
總之,那似乎就是蓋倫所說的,蘊藏在畫作中的汙染。
不過如果跳出蓋倫的說法本身,回歸這個事件,那麽西列斯也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即這所謂的雨假課程,也是為了讓這群人能夠找到合適的“備用人選”。
在學校裡,似乎的確更容易挑選到年輕、優秀,同時還容易受到精神汙染的男人或者女人。
這個想法令西列斯不寒而栗。因為他意識到,既然這群人可能來到這所美術學院,那麽更多其他的學校,同樣也可能中招。
在此之前,他還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的確,多琳·盧卡斯是“相親”中的一員,但是她畢竟是二十一年前的“孩子”,她本身就相當特殊。
但如果,像拉米法大學這樣的地方,其他那些普通而無害的學生,同樣遭遇了類似的事情……那聽起來就更加可怕了。
這一點讓西列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他又想到,如果這所謂的雨假課程真的存在問題,而這是在十年之前就開始的某種課程,那麽在過去十年裡,這種“挑選”的行徑始終在持續嗎?
而蓋倫或許就是無意中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因而才出現了精神問題;他表現出來的怪異或許引起了幕後黑手的注意,於是蓋倫最後的理智讓他選擇逃命,混在西城的流浪漢中。
……而那些流浪漢,實際上也同樣是某些人豢養著的“備選品”之一。
不知道蓋倫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會想到什麽。西列斯不禁意識到這個問題。“陰影”仿佛無處不在,兜兜轉轉,讓人永遠無法逃離。
蓋倫的發現是幸運也是不幸;他窺見了真相,卻無力對抗這真相。如今他們將迎來一個轉機。
……西列斯希望他們能解決這一切;不僅僅是“陰影”,也是“陰影”的信徒。
實際上,他們現在也的確還在面對後者。
他將這封信收好。
在這麽做著的時候,他感到自己仿佛是在整理一枚拚圖的碎片。他們已經收集到越來越多的碎片,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將其拚湊起來,又或者,尋找到最後的、也最關鍵的幾枚碎片。
這是5月13日周三的夜晚。過去一段時間西列斯仍舊維持著隔天進入深海夢境的習慣。今天就是需要他進入夢境的一天。
“還有十天的時間。”睡前,琴多湊在西列斯耳邊嘀嘀咕咕地說,“5月23日。我也認為有些事情會在這一天發生。所以,無燼之地那邊說不定也會出現什麽苗頭?”
“或許如此。”西列斯轉了轉頭。琴多總是趁著在他耳邊說話的功夫,偷偷親吻他的耳垂。明明談及正事,但琴多總是不老實。
他想了片刻,然後歎了一口氣:“希望關於醫院的調查能有一些進展,不過我認為他們也不太可能在醫院中生產,更有可能讓醫生上門。”
當他們得知瑪麗娜·凱蘭可能懷孕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想到,或許拉米法城內的醫院會有一些相關的線索。
不過這只是他們的希望。實際上,那批人很有可能將生產的地點放在某個特定的場所,以契合他們對於舊神誕生的儀式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醫院的確是一個可以嘗試調查的地方。
拉米法城內的大多數醫院都是由貴族或者商人投資,要不然就是公立醫院。
富勒夫人和安吉拉可以負責前者,喬恩那邊熟悉的警局——西列斯自然也給喬恩寫了信,提及自己對於孩子的猜測——和埃裡克這邊的第二走廊可以負責後者。
另外琴多也會讓普拉亞家族去調查一下醫院相關的信息。指不定他們就能從某個不足為道的小細節中發現真相。
此外,還有很大一部分的醫院以及藥鋪與往日教會有關,因此西列斯過去一段時間也抽空去了一趟往日教會。
格羅夫納主教自然是相當熱情地對待著他的請求。不過,對於這件發生在拉米法城內的舊神追隨者造成的陳年血案,他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異。
他的確配合,但也僅此而已。
在與格羅夫納的談話途中,西列斯明顯地注意到,格羅夫納好幾次提及無燼之地,以及發生在那地方的亂局。那是原本與往日教會沒什麽關系的地方。
西列斯斟酌了一下,最終也跟格羅夫納提及了他這邊收集到的一些信息,包括無燼之地那邊的事情與拉米法城內的事情的關聯性;這一點讓格羅夫納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