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離開之前,多米尼克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順口問了問西列斯今天來往日教會的目的。
西列斯想到這位資深的調查員或許也能在這個案子上提供幫助,便斟酌著將自己得到的一些信息告知了對方。
“女騎士?”多米尼克有些驚訝地說。
西列斯意外地問:“你對此有什麽了解嗎?”
多米尼克的表情相當異樣,仿佛這個關鍵詞調動了他的某些過往的記憶。
多米尼克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您還記得,我曾經加入過那個酷刑研習會嗎?”
西列斯緩慢地點了點頭。他心中產生了一些預感,但是又覺得那預感相當滑稽。酷刑研習會,現在想來,那已經是相當久遠的事情了。
多米尼克歎了一口氣:“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在那批人中間,似乎也有……這樣的異裝癖存在。我不確定,或許我得仔細想想。”
“我明白了。”西列斯聲音低沉地說,“那是他們用以折磨自己的酷刑?”
“我說不上來。”多米尼克皺著眉,“只是……只是這樣的穿著打扮而已。您知道,那個組織的怪人相當多,人們也不會太深入地涉及到其他人的私事。
“對於我來說,那也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現在卻已經三十來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多米尼克突然感歎了一聲。
十一年前?西列斯不禁感到了些許的巧合。
他不禁停頓了一下,然後不得不打斷多米尼克的感歎。他說:“我剛剛在凱瑟琳·金西女士那兒閱讀了幾份檔案,關於‘女騎士’的一些案子。
“距今最近的一起,恰恰發生在十一年前。一名身著女騎士盔甲的男人的屍體被拋棄在東郊。我不確定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關聯性,不過,或許您可以仔細想想當年的事情。”
如果是原來的西列斯,那麽他可能不會深入詢問,隻以為這事兒是單純的巧合。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西列斯也逐漸意識到自己命運的問題。
因此,他特地向多米尼克提了一句,免得錯失什麽線索。
而多米尼克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說:“居然是這樣!真夠巧合的。回頭我問問凱瑟琳。”
西列斯點了點頭。他期待著多米尼克這邊能發現什麽線索。他額外提及,如果之後要給他寫信的話,可以寄去凱利街99號。
“哦,您搬家了嗎?”多米尼克有些驚訝地說。
“是的,就在前幾天。”西列斯說。
多米尼克不禁感歎說:“那您可以說是相當忙碌了。在搬家之後,人們總會花費時間整理家中的物品。但您卻還得奔波於這些複雜的事務之中。”
西列斯:“……”
他緩慢地點了點頭。不得不如此。
離開往日教會之後,西列斯便返回了凱利街99號。琴多正打算出門吃飯,於是他們便一起在阿瑟頓廣場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吃了午餐。
“我還以為您會直接去貝恩書店。”琴多意外地說。
“那些資料比我想象中少得多。”西列斯說,“所以很快就讀完了。不過,也有一些收獲。”
他想了想,然後將那三個案件,以及之後與多米尼克的對話內容告知了琴多。
琴多若有所思地聽著,隨後不禁說:“時間上有些太巧了。”
“是的,琴多。太巧了。”西列斯低聲說,“而這種時間上的巧合,或許也就意味著更深層次的……刻意。我不確定過去這些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話似乎讓琴多想到了什麽。他笑了一聲,然後轉而說:“您是否發現?”
“什麽?”
“我們總是在探究過去的秘密。”琴多說,“對於現在,對於未來,我們都沒什麽把握。但是對於過去,那些既定的事情,我們總能調查出真相。”
西列斯思索了一陣,說:“的確是這樣。現在正在發生,未來未曾到來。唯一確定的,只有過去。”
他的心中含糊地閃過一些靈感……或許是關於安緹納姆的。
琴多說:“因為現在與未來都是命運的范疇?”
西列斯微微皺眉:“但是,過去……”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過去、現在、未來。這是時光的范疇。”
“時光與命運?”琴多撐著下巴,“聽起來是相輔相成的。”
西列斯想了一會兒,最後付之一笑:“或許是這樣吧。”
他們在這人聲鼎沸的餐廳裡漫不經心地談論著神明有關的話題,如同過往每一場閑談一樣。要是讓那些舊神追隨者知道他們如此毫不敬畏的態度,那說不定都要憤怒得昏厥過去了。
吃過飯,琴多陪著西列斯散步到貝恩書店,然後才戀戀不舍地與西列斯告別。
西列斯與他擁抱了一下,然後說:“下午我就回去了。”
“但仍舊想一直待在您身邊。”琴多低聲說,“永遠如此。”
西列斯不由得失笑。
他讓他黏人的戀人自己回家,然後獨自走上了貝恩書店的三樓。其余的小說家們已經坐在那兒了。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正在玩諾埃爾紙牌。
“哦,瞧瞧這是誰!”推理小說家梅納德·戴夫斯驚呼了一聲,“消失了一整個冬天的諾埃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