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將近十點了,便收拾好書籍,洗漱後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上午,西列斯醒來之後,意外發現自己居然有一上午的空閑時間。
原本昨天上午他要去歷史學會研究封印物,但是因為出版商本頓來信時給出了這個見面的日期,西列斯便乾脆去信歷史學會,推遲了昨天的研究。
當然,他自己的研究課題,如何安排也是他的事情。唯獨只是要與他的助理安奈林說一聲。
於是他在早上刷牙的時候思考了一下今天上午的安排,便決定去趟歷史學會,把昨天的研究內容補上。不過他猜測等會兒琴多會來找他。
他們兩個對彼此的日程都了如指掌,他更是十分清楚琴多黏人的本性。這個對外張狂傲慢的探險者,對內卻老老實實地擺弄著西列斯的日程,伺機而動,妄圖在任何時候擠進西列斯的生活中。
……這種想法總能讓西列斯感到些許的心軟。
果不其然,將近七點的時候,琴多就敲了敲門,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了海沃德街6號的三樓房間。
“下雪了?”西列斯敏銳地注意到琴多肩頭的雪花,他輕輕為他拂去了這天氣留下的痕跡。
“是啊。”琴多說,“一場大雪。”
西列斯便走到窗邊,注視著窗外的茫茫雪景。天還沒有完全亮起,所以此前西列斯甚至沒注意到窗外的白雪。
琴多脫下外套,走到他的身邊。他十分自然地與西列斯十指交握,並且說:“您今天打算出門嗎?”
“原本我打算去往歷史學會。”西列斯說,“不過,這天氣看起來不太方便出門。”
“那就別去了。”琴多不假思索地說。
西列斯笑了一聲,他說:“吃早餐了嗎?”
“我剛剛在食堂買了一些。”琴多說,“挑了您喜歡吃的。”
“謝謝。”
“您還需要向我道謝嗎?”
“我總是需要向你道謝,琴多。”
“那就是您的禮儀了。”琴多說,“當然,有時候我希望您不要這麽有禮貌地對待我。”
西列斯:“……”
他為什麽覺得琴多意有所指?
他側身望了望琴多,望見那雙翠綠色的眼睛。他想說什麽,但是最後感覺也不需要說什麽。最後,他親吻了那雙唇瓣,畢竟他認為這就是琴多需要的東西。
親吻結束之後,琴多輕輕喘息著,那雙翠綠色的眼睛氤氳出朦朧的水霧。他低聲呢喃著說:“我真是個貪婪的人。”
“為什麽?”西列斯與他貼著額頭,感受著彼此呼吸交融在一起的微妙熱度。
“……明明您已經親吻了我,但我仍舊覺得不知足。”琴多說,“您是神明,您會怎麽懲罰我這樣貪婪不知羞的信徒?”
西列斯笑了起來,他說:“懲罰嗎?我覺得那對你來說反而是獎勵。”
琴多:“……”
他頗為惱火地說:“我都已經十分努力了!您不這樣認為嗎?”
西列斯感到,現在的琴多像是伸出爪子想按住眼前十分有吸引力的小魚乾,但是又眼睜睜瞧著小魚乾被壞主人從自己面前拿走的,一隻笨拙又鬱悶的大貓。
……真糟糕。那他不就成了壞主人?
西列斯思索了一秒,然後在琴多還想嘀嘀咕咕說點什麽的時候,又將琴多按回懷裡,重新親吻那雙唇瓣。這次的親吻持續時間更久一點。他們仿佛能聽見窗外雪花安靜落下的聲音。
溫暖的冬日。西列斯想。他頭一回用這個詞來形容冬天。
再一次的親吻過後,琴多終於被安撫好了。他心滿意足地舔了舔西列斯的唇角,在西列斯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水痕。隨後,他心虛地給西列斯擦了擦。
……西列斯覺得他這樣的舉動真的很有幼兒園小朋友的風范。他是說,幼稚。
在吃早餐的時候,琴多才終於提到了正事:“我讓人調查了達爾文醫院,昨天晚上剛剛收到了回信。正好跟您講講。”
西列斯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等待著。
在他們上周一發現達爾文醫院的問題之後,兩人便分頭搜尋相關的信息。
西列斯這邊詢問了切斯特醫生、伯特倫·費恩等人,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麽收獲。應該說,在普通人眼裡,達爾文醫院就是普普通通的西城醫院,沒什麽特別之處。
不過他倒的確收獲了一條信息:西城的達爾文醫院是在十四年前開設的。在那之前,西城一直都沒什麽正規的醫院。
……十四年前,又是十四年前。這個年份始終陰魂不散,並且總能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現。
西列斯這邊沒什麽收獲,不過琴多那裡卻未必如此。
此前琴多詳細給西列斯介紹了一下普拉亞家族的產業,鐵路公司、馬車行、物流等等。這些產業四通八達,並且很少有人知道,普拉亞家族擁有這些資產。
比如拉米法大學外的那家馬車行。起碼西列斯不曾聽聞,那居然是普拉亞家族——一個異國家族——的產業。
這當然也讓普拉亞家族有著十分強大的信息源。
“在堪薩斯會更強大一些。在康斯特也只能說夠用。”琴多當時是如此評價的。
西列斯對他這種說法抱有些許的懷疑態度,認為琴多的說法有些過於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