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等回到拉米法城之後,詢問一下主教的想法。或許我們應該采用一些其他的辦法,試著迂回進行調查。”
西列斯也點了點頭,他不禁說:“希望這件事情能盡快解決。”
“我也這麽希望。”班揚說。
不過,他們現在距離拉米法城還有十分遙遠的距離。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他們抵達了金斯萊。這座城市仍舊是他們離開時候的模樣,但是現在卻意外帶給他們一種熟悉感。
或許是因為,他們即將離開這裡,可能此後也不會再來到這裡了。這可能將是永別。
因為時間緊迫,所以他們也來不及在金斯萊多待一天了。下船之後,貝拉教授就和翻譯約翰尼一起去火車站,打算購買回到比德爾城的車票。
西列斯特地與她再一次提及了,自己需要在堪薩斯的某個車站下車的事情。
貝拉教授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事兒。西列斯沒有仔細說自己下車的目的,只是說自己在堪薩斯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
貝拉教授也沒有過問,只是囑咐他一定要盡量在開學前回到拉米法城。
“我會的。”西列斯說,“您不用擔心。”
“那麽,我就幫你單獨買一張火車票,到那個站點就可以下車。”貝拉教授溫和地說,“希望您在堪薩斯注意安全。”
西列斯向貝拉教授道謝。
他們在金斯萊最後吃了一頓海鮮大餐,然後就踏上了返回比德爾城的火車。漫長的旅途令每個人都有點泄氣,不過好在他們也將要回到拉米法城了。
仍舊是獨立車廂,這一點也方便得多。
西列斯回到車廂之後,花了一點時間仔細整理了這一次米德爾頓之行的收獲,以及之後需要跟進的事情——加勒特·吉爾古德製作的海圖、朗希家族可能隱藏的秘密,以及,赫德·德萊森未來的行動。
此外,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比如考古團隊的失蹤、海蒂女士那邊的星圖、十四年前埃比尼澤·康斯特的事情、阿方索·卡萊爾的下落……
西列斯感到一陣頭痛。他無奈地捏了捏鼻梁,不得不承認他給自己找了太多的麻煩。
不過,在將這些事情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考古團隊的失蹤,與赫德·德萊森收到的那封家族密信。
他記得他與琴多在探討那個神秘的德萊森先生的時候,一直有一個好奇的問題,也就是,在黑爾斯之家的事情發生之後,那位德萊森究竟是又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給家族寄出這封信。
那也就是,從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二月這一段時間裡發生在無燼之地的某件事情。
而考古團隊恰巧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內失蹤的。
……巧合?
西列斯很難下這個定論。他想了一會兒,在筆記本上將“赫德·德萊森”這個名字與“考古團隊失蹤”這幾個字之間劃了一條線,然後打了個問號。
這兩件事情會產生關聯嗎?
天色漸晚,他也就沒有繼續想下去。洗漱過後,他換了一身衣物,順便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他格外將一號人偶從行李裡面拿了出來。
現在一號人偶幾乎成了幽靈先生的象征物,而西列斯對此也樂見其成。將幽靈先生的身份特征最大限度地穩固下來,成為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這是更好的做法。
一號人偶活動了起來,在床鋪上蹦蹦跳跳。西列斯靜靜地望著,隔了一會兒,他搖搖頭,讓人偶安靜下來。他再一次把人偶放回行李箱裡面,隨後便陷入睡眠,進入了深海夢境。
深海夢境總是毫無變化的,即便孤島的紅泥之上已經出現了幾株植物。
他習慣性地瞧了瞧那些植物,然後突然頓了一下。他意外地發現,有一株植物枯萎了。他走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才發現,那是喬納森·布萊恩特的藤蔓。
這位死亡的信徒,康斯特公國曾經的財政大臣喬納森·布萊恩特,因為對於死亡的恐懼而將自己逼入瘋狂的末路,殘害了許許多多年輕的生命。
現在,喬納森死得悄無聲息。
說不定,此刻站在孤島紅泥之上的他,反而是第一個發現這個老者的死亡的人。
這想法令他感到些許的歎息,僅僅只是對於死亡本身,因為這樣的死亡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而喬納森·布萊恩特死不足惜。
他感歎了一會兒,然後收斂心思,望向了其他的夢境。他發現哈爾·戈斯正在做夢,懷疑這個來自比德爾城的男孩擁有了什麽新的故事,需要幽靈先生去與他交換。
此外,琴多和加勒特也都在做夢。這都需要他去處理。
他便首先進入了琴多的夢境。
“您來了。”琴多站在窗邊,回身望向幽靈先生,“晚上好。我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您。”
“晚上好,琴多。”幽靈先生說,“讓我猜猜,你肯定有好消息。”
琴多怔了一下,然後下意識流露出濃鬱的笑意。他笑起來,並且說:“是的。您還能猜到更多嗎?”
“塔烏墓場有所斬獲?”
“當然。”
“看來還不止。所以,找到阿方索了?”
“有一些線索了。您繼續猜猜。”
“海蒂女士?”
“哦,您都猜到了。”琴多低聲說,他走過來,傾身擁抱幽靈先生,“我癡迷於您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