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多部分已經遺失,所以西列斯無法知道,這些土地具體的位置。這的確是一個遺憾。
其中尤為讓他注意到的,是與大海有關的描述。
“……
“海邊有燈塔。燈塔上的住民告訴我,海上有霧,霧深處有巨蛇,巨蛇棲息在一條鯨魚變成的島嶼,島嶼是北方樂土。北方樂土不受寒風的侵襲。
“……”
這短短幾行字讓西列斯琢磨了許久。
燈塔是為遠航的漁民指引方向的建築物。換言之,燈塔上的住民應該就是燈塔的看守者,他關於海上的消息是從漁民那兒得知的。
霧中蛇棲息的島嶼是不受寒風侵襲的北方樂土。西列斯心想,這是受到洋流的影響?
說真的,他挺想借用一下自己高中的地理知識分析一下這個世界的洋流與季風。然而遺憾的是,高考之後他就忘光了。
……互聯網啊互聯網。西列斯感歎一聲。他多希望這個時代快進到網絡時代。信息遍布,伸手拾取就好。
這近乎神話一樣的傳說故事讓西列斯有了一些興趣。他想知道雅各布之後是否踏上了尋找北方樂土的路途,然而遺憾的是,後續的部分缺失了。
這一點大大影響了西列斯的興致,讓他不由得想到原身曾經研究過的那位作者——科南·弗裡蒙特。他的作品也同樣遺失了許多。
不過……他的想法突然轉了個彎。
現存的弗裡蒙特的著作,是殘本、手稿和他人抄錄拚湊而成的。但是,這只是明面上來說。世界上說不定還有一些私人收藏家,會得到科南·弗裡蒙特作品的其他部分。
比如,卡爾弗利教授?
西列斯想,或許他之後可以以這個名頭拜訪一下卡爾弗利。與一位藏書家的友誼是值得好好維系的。
在閱讀完《旅途之上》之後,西列斯對於帝國紀李加迪亞的信徒有了更多的了解。這是一本完全可以放進論文參考文獻中的著作。
但是,他想,從帝國紀探索世界不同角落的虔誠信徒,到沉默紀落魄貧窮沉迷喝酒的流浪詩人。這樣的差別與轉變,未免也過於誇張了。
陰影紀到底發生了什麽?李加迪亞在那個時候銷聲匿跡……是因為什麽?
詹·考爾德曾經在那本玩笑一般的《陰影下的神明與信徒》中,提到李加迪亞在那個時候去旅遊了。西列斯反倒真的希望,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說法是真的。
起碼那並不顯得過於殘酷。
西列斯最近長久研究與李加迪亞及其信徒有關的文字與作品,又因為自己本身就是離家遠行的異鄉人,所以不可避免地對這位神明產生了些許的感慨。
旅途之上的行人的庇佑者。這是人們對於李加迪亞的想法,也帶有一種樸素的、誠摯的願望與祈求。西列斯並不會信仰神明,但是他知曉這種簡單願望的存在。
如果李加迪亞的力量真的仍舊存在於這個世界,那麽,西列斯倒也希望祂能庇佑一下自己——起碼讓他在費希爾世界的旅程能夠一切順利。
另外一本書,《詩人的命運》,就與《旅途之上》的內容截然不同了。
這本書的作者阿奇博爾德·喬恩,是康斯特公國的居民,出生於霧中紀的第一百年,現在早已經入土為安,但是這本書的內容卻仍舊顯得……過於苛刻。
與雅各布·法利平和、緩慢的文字氛圍截然不同。
阿奇博爾德的用詞辛辣、諷刺,並且顯而易見,他並不喜歡詩歌與這些詩人。他將他們形容成“浪費空氣與食物的矯情廢物”和“整天吟誦著陳詞濫調和風花雪月的花花公子”。
這話讓西列斯感到了哭笑不得。
阿奇博爾德在書中提到了幾位不同的詩人,而其中一位讓西列斯格外關注——奧爾德思·格什文。
這正是《卡拉卡克的日記》中提到的那位流浪詩人,同時也應該是西列斯手頭兩首詩的作者。西列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本書中看到與奧爾德思有關的文字。
他立刻專心閱讀起來,並且記錄著其中一些有效的信息。
按照阿奇博爾德的說法,他之所以知道奧爾德思·格什文的存在,是因為他有一位朋友來自堪薩斯公國,並且這位朋友的家族從這個國家還僅僅只是一個城市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因此,這個家族中收錄了不少與堪薩斯城那個時代相關的資料文件。
這種古老家族在費希爾世界屢見不鮮。不過從堪薩斯遷移至康斯特的就較為罕見了。當然,也並不是沒有,比如布魯爾·達羅的家族。
雖然布魯爾當時沒有明確說自己的家族為什麽會遷徙至康斯特公國,但是西列斯對此有所猜測。
這個世界同樣有著安土重遷的風俗,並且與那塊土地根植的還有家族的榮譽與傳承,因而很少有家族願意與原先的故土徹底斷開聯系。
如果有家族選擇遷徙,那必定是在原籍地發生了什麽重大的變故。
阿奇博爾德在書中也沒有對這位朋友進行過多的介紹。他只是說自己與其從小就相識,因此常常在這個家族的藏書館中閱讀書籍,無意中就發現了一本未經出版的談話錄手稿。
談話的雙方,其中一名是這個家族的某位先祖,另外一名就是奧爾德思·格什文。
這名先祖似乎是一位對底層居民頗為好奇與感興趣的貴族,於是在當時時常會跑去一些酒館,與平民喝酒或者聊天,並且了解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