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名從未在社會上存在過的受害者,頭腦裡殘余大量精神力的普通人女性,沒想到兩個任務居然以這種方式彼此聯結。
風滿袖是對的,那十二死者的案子根本沒完,也不知道是誰把任務切成了已完成。
結果出來了自然要告知給風滿袖,江豢和張三聯系了下,很快開車來到關押風滿袖的地點。
江豢一進門就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房間裡裡有精神力壓製器,專門對哨兵的那種,江豢完全沒想到這些人還真考慮了風滿袖的身份,把風滿袖關進了專門扣押哨兵的房間,而不是和普通人一樣關進看守所。
風滿袖臉色蒼白,嘴唇抿得死緊,額頭也被冷汗浸濕。哨兵的耳朵靈,一下子聽出江豢的腳步聲,猛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
“我猜中了。”風滿袖說。
“嗯,小天才,你猜中了,”江豢雙手抱胸,看風滿袖這幅難受的模樣,眉毛擰得死緊,也沒坐下,隻說,“她和死者中那對雙胞胎有血緣關系。”
具體的東西還得再查,不過審訊室裡有監聽,這邊又都是普通人,在這裡規劃下一步行動不大合適。
“先不說她了,說說你吧,”江豢食指關節敲了敲桌面,“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幫你給風屹打個電話?”
江豢進來之前張三已經給他透過了底,說這次抓捕行動完全是上面給的指示,風滿袖一進來就被關在了這裡,根本沒人審問,自然也沒給風滿袖留自證清白的機會,再多的張三也不甚清楚,反正人先抓回來關著,像個燙手山芋,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風滿袖搖搖頭示意不需要打電話,又閉上眼,牙齒咬住蒼白的下唇。
顯然是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精神力壓製器對哨兵的傷害比對向導大得多,就連江豢在這屋子裡也有點喘不過來氣,想想也知道風滿袖現在正在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估計精神圖景已經一片紊亂,亟需向導的梳理。
不過江豢實在是不想再拿精神力給風滿袖擦次鞋,見狀也不多言,跟風滿袖點了下頭,摔門就走。
不接受精神疏導就不接受吧,風滿袖這人好伺候,什麽都行,就兩件事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麽多年了改也改不掉,風滿袖不改那就只能自己改了。
江豢回了一趟車裡,給風滿袖拿了點哨兵營養液,又在車裡給自己抽了管向導素給風滿袖帶了進去,男人還在等著他,看著他手中的向導素注射器抿了抿唇。
“扎。”江豢命令道。
按照張三的說法,看在風屹的面子上,所裡對風滿袖的看押其實已經很松了,沒有虐待沒有拷問,甚至沒幾個人看押,隻開了這麽個哨兵壓製器,把風滿袖搞成這幅萎靡不振的模樣。
注射了江豢的向導素後,風滿袖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雙眼也重新恢復清明,甚至主動拿過哨兵營養液來喝,順手把手裡幾枚捏扁的監聽器丟進江豢懷裡。
江豢:“…………”
江豢轉頭看了眼審訊室裡擺監聽器的位置,空空蕩蕩。
風滿袖眼裡帶著點笑意,三口兩口喝光了營養液,說:“我說不用給風屹打電話不是因為風屹耳目眾多,而是因為把我關進這裡的人正是風屹。上面懷疑組織裡有內鬼,所以讓我幫忙排查,這是我被調進你組裡的第二大原因。”
江豢忍不住追問:“第一大原因呢?”
“你。”風滿袖淡淡答。
這個答案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兩個人明明身處審訊室裡,其中有一個人還被銬在了桌子上,顯得這個答案滑稽又荒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江豢想,你應該慶幸我足夠愛崗敬業,我知道現在要以任務為重,沒空跟你糾纏這點破事。
江豢就當沒聽到,問風滿袖:“所以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
風滿袖背靠在椅背上,斟酌道:“你想辦法要到琅市所有登記在冊的哨向名單。”
“那你呢?”
風滿袖閉上眼,不說話了。
行吧。自己這點好脾氣都是從風滿袖這裡鍛煉出來的。
江豢跟張三打過招呼,在停車場自家車邊上給關海打電話。
有學弟這層關系在,關海倒是挺樂意給他提供任務相關的情報,答應給他搞琅市在住的哨向名單。關海自己寫的數據抓捕程序挺好用的,就是要花點時間。
江豢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才剛掛掉電話,身旁車門突然猛地彈開,江豢半點防備都沒有,被人拎住領子拽進車,一屁股坐進副駕駛裡。
他罵了句髒話,正蓄起精神力準備反抗,然後才意識到把他拽進來的這人是本該在審訊室裡銬著的風滿袖,那人伸手在他褲子口袋裡掏了下,拿走車鑰匙,又拿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口袋裡順走的撬鎖工具在江豢眼前晃了晃。
“把門關上。”風滿袖命令道。
江豢一把把撬鎖工具搶回來,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這地方你也敢逃?”怪不得問到風滿袖接下來的打算這人就不說話了。
風滿袖哼了聲,發動車子:“你第一天認識我?”
這種以反問為主的對話完全是無效對話,江豢無奈,乖乖關上車門,任憑車子絕塵而去。
“……所以你把張三怎麽樣了。”江豢問。那是個挺好的孩子,聽話又上進,還會主動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