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風滿袖,”他答,“你看到他了嗎?”
雖然江豢還沒來得及把風滿袖介紹給正在忙碌的自家組員,但組裡人應該已經得知了這名進組新人的消息才對,更何況風滿袖是S級哨兵,長得好看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身上的氣場,強大得讓普通人也難以忽視。
李四顯然知道他在問誰,點點頭又搖搖頭:“剛才還看他在這兒來著,這會兒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沒一個人知道風滿袖去了哪裡,都說見過風滿袖在現場亂轉,翻看他們剛編上號但還沒整理的東西,但並沒有人注意到風滿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現場,更沒人意識到門口那輛不屬於組裡的黑色豪車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行,很好,風滿袖又失聯了。
江豢捏著PAD雙手叉腰,不肯承認有失落感一閃而逝。
以前都是他和風滿袖一起失蹤,一起把其他人耍得團團轉,然後他們分手了,江豢也成為了‘其他人’中的一個。
也不知道風滿袖的逃跑是因為找到了凶手留下的證據,還是單純的因為不想在他身邊呆著,所以回去找他那個萬能的爹哭訴,要調到別的組去了。
最好是後者,今天的見面本就是個不該發生的錯誤。江豢想。
不過比起風滿袖的事情,眼下還是找線索找證據找凶手比較重要,畢竟十二條人命正壓在他們頭上。
在趕往現場的路上,組裡的人已經看完了獨棟周圍這一段時間以來的三處監控,除了每天早上慢跑遛狗的幾名鄰居之外,錄像裡再沒有其他人的蹤跡,鄰居們的行動路線也都是有跡可循的,沒有人在現場逗留,沒有作案時間。
一檢的時候他們在地下室提取到了很多指紋,送到上級庫裡去一一比對,結果出得很快,無任何匹配結果,無論留下指紋的是誰,那人都沒有被登記在冊。
但無論如何這個S級任務肯定與哨向有關,不然也不可能在地下室裡擺那麽多精神力鍘刀,以預防向導的探測。
江豢尚在思索中,手機突然當啷一聲響,他也沒看發信人是誰,直接劃開看,上面是個相當精確的地址,定位在商業街附近的一個小巷,無任何附加消息。
“哥?”張慕陽已經反覆跑了好幾趟了,在注意到江豢疑惑的表情後叫了他一聲,“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嗎?”
江豢擺擺手,往後退了個界面,發信的不是陌生人,上面實打實地標注著‘風滿袖’三個字。
他很確定自己手上根本沒有風滿袖現在的手機號,更不會把這人的聯系方式存進電話簿裡。江豢抬頭看向天花板。那就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性。
相處得久了,他多少還算對風滿袖的行為習慣有點了解,如果他猜得不錯,那人多半是趁著他支開張慕陽的時間點順走了他的手機,又在之後玩失蹤的時候把號碼加備注錄入江豢的電話簿,知道他會上樓來找,再趁著這個機會把手機還回他口袋裡,玩得一手好偷天換日。
是留在現場繼續尋找未被發現的線索,還是擅離職守,前往風滿袖發給他的地址?
答案不言而喻,它擺在明面兒上呢,等江豢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帶著他坐進了車裡,正把地址輸進GPS,車窗外是張慕陽扒著玻璃,眼巴巴地問他哥你要去哪裡。
在張慕陽眼裡,他江哥從來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從來不和任何人產生衝突,也從來不發脾氣,做事永遠有規矩有條理,認真負責,總在現場留到最後一刻。
這是他熟悉的江豢,溫潤如玉。
然而在這個風滿袖出現之後,一切都亂套了,他江哥像變了個人般,在那人面前大吼大叫脾氣暴躁,現在又要扔下眼前的爛攤子,神神秘秘地從現場早退。
他的江豢哥突然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繼續跟進,有任何進展可以打我電話,”江豢放下車窗探出頭,把懷裡抱著的正在直播驗屍的PAD塞回給張慕陽,敷衍地安撫道,“所有的流程我都親手教過你,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保持聯系。”
張慕陽還想再說點什麽,江豢卻有點等不及了,腳踩油門,噌地躥出去。
風滿袖給他的地址附近剛好有個停車場,走過去只需要五分鍾。
小巷偏僻,幾乎沒什麽人在這邊經過,江豢低頭看著GPS往前走,也沒看路,隻覺得有年輕的高挑女性與他擦肩而過。清甜的香水氣味爭先恐後地鑽進鼻孔,江豢抽了抽鼻子,味道很是熟悉,應該是某種常見的女士香水。
地圖定位已經完全與風滿袖給他的那個點重合了,可他沒在附近看到那人的身影。
背後有人突然接近,還是剛才那股清甜的香水味道,右手腕被輕柔地拽了下。
應該還是剛才那位女性,江豢沒什麽戒心,下意識地向右看,沒人,然而身體左邊突然有大力襲來。
江豢被推得踉蹌,那人力大無窮,動作快如閃電,將江豢按在小巷粗糙的牆面上。
有蜘蛛在他鼻尖處爬過,背後的人單臂圈住江豢的腰,另一隻手貼著他後頸的皮膚往上一推。
那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江豢頭皮發麻,幾乎毫無掙扎的余地,無論是求援還是釋放精神力都太晚了,要不是那人最後留了一手,他現在顯然已經橫屍在地。
背後暖烘烘地貼著對方的半具身體,江豢咬緊牙關,終於在這一秒想起了這股清甜香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