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先皇時期黃錚易就時常告病不朝,甚至在先皇下葬當天還駁了他的面子,他突然遞了折子上來讓高靖南不得不重視起來,可打開一看不由得變了臉色。
這折子上提的正是齊地大旱之事,除了頭一頁寫的是正事,後面幾頁洋洋灑灑全是罵他為一己私利故意拖延賑災,乃禍國殃民之舉。
高靖南氣得將奏折摔在一旁,心中暗罵派去齊地的人無用,其實他早就後悔當初放了高長風回去,一直想找個理由將人扣回京城。
趁著齊地大旱他派人潛進去鬧事,本想引起災民暴動鬧出些人命來,從而治他個賑災不利的罪名,可如今過去這些時日還毫無動靜,反而讓一向不問朝政的黃錚易都上了折子痛罵。
高靖南臉色鐵青,他緩緩拿起被壓了五日,高長風的第四道奏折出來,眸色陰沉地道,
“擬旨!”
不過四日,大量的糧食運至齊宣府,整個齊宣府上下歡欣鼓舞,高長風雖松了口氣,可這疑惑卻解不開,眼看已快將他逼入絕境,怎麽就突然松了口。
不久,高長風就有了答案,那名在施粥之時出現的中年男人秘密來到了齊王府。
中間男人見了高長風,仍是一副極親和的笑容,“在下陳正聿見過齊王殿下。”
高長風身形一震,此人是黃錚易的學生,一直是他極為親信之人,在文臣儒生之中也享有極高的聲譽,
“先生之名如雷貫耳,今日終得見真容。”
“老夫此次就是為了殿下與黃相之事而來。”
高長風眼中一瞬間精光乍現,
“先生請講。”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上必讀了好開心,感謝看到這裡的小可愛們,愛你們喲(づ ̄3 ̄)づ╭~
第53章
總不能一直病著,拖了差不多十日後,葉時雨的“病情”漸漸穩定,太皇太后得到消息便又來傳召,依舊讓高靖南給擋了回去。
這十日高靖南只要得空便會在他身邊,見他睡了就絮絮叨叨地訴些衷腸,但若是清醒便隻字不提。
可他卻不知許多時候葉時雨並非真的睡著,那些話卻也聽到了不少。
高靖南越是這樣,葉時雨便愈發清醒,那些所謂的真心在權力面前不堪一擊,他在病中難以思考,不明白既然他起過放棄的心思,卻為何還屢屢為他得罪太皇太后,這病愈了就漸漸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在高靖南心中依然有些用處。
“葉公公想什麽呢?”柳旭端了些清粥小菜來,“您大病初愈不易憂思。”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看到柳旭進來,他神情略放松了些,“現在外面如何?”
“朝中還是有些聲音,說您不可再回皇上身邊。”柳旭偷偷看了眼正在喝粥的葉時雨,病後的他更顯纖弱,眉宇間也帶著淡淡的愁思,許是這裡也沒其他人,葉時雨卸下了不少包裹在周身的冰冷感,反而添了些我見猶憐的氣息。
“讓他們吵去。”葉時雨並不在意這個,只是自打他去禁軍營給蕭念亭傳了消息後就沒再出過養年殿,也不知進行到何地步,若是成了殿下可以說是如虎添翼,所有的計劃可能都會提前。
可如何才能出去?
這裡如今是他的庇護所,只要踏出養年殿的寢宮,太皇太后馬上就能將他帶走,葉時雨看了眼柳旭,可能就只有他能幫上忙了。
“柳旭,你去替我找下蕭大人。”
“蕭念亭大人?”柳旭本有些詫異,可轉念一想他們在隨寧府應該就很熟悉,隨即道,“公公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他應是今日或明日會在禁軍營,你跟他說我許久未回宅子,讓他幫忙去看看可還穩妥,順便幫我將這幾個月的工錢給府裡人結了。”
第三日柳旭就將話帶了回來,
“蕭大人說請您放心,家中一切都穩妥,工錢已收到。”柳旭道,“他還說讓您安心在宮裡,府宅裡的事有他幫您照看著,就連花圃裡的花都開了,到明年便可結果了。”
葉時雨看似平靜地答了聲好,掩飾著心中的驀然加速的心跳。
這收到的,就是勤政殿龍椅下的半枚兵符。
高成樾飲毒之前將此事告訴了他,雖說今後之事誰也無法預料,但他願意將這半個兵符交與高長風助他奪取帝位,只求能讓他的孩子安穩度日,哪怕永不回皇城。
高成樾沒得選,他唯有這個能作為籌碼來換取孩子的平安,葉時雨也沒得選,他必須答應,今後無論怎樣也要保住小殿下的性命。
在送出兵符後第四日的夜半時分,齊王府的馬廄裡傳來一陣馬蹄響聲,在夜幕的掩蓋之下,三個人各自牽出一匹駿馬,自馬場後門出了王府。
此門直通城郊,三人騎上馬走出幾裡上了官道,而後鞭子高高揚起快馬向南而去。
伯陽侯府位於歷朝南隅的臨康府,與南詔國隔了一條青天河與兩岸地勢複雜的森林。
當年的南詔新王自當世子時起就開始謀劃,秘密練武囤兵,即位後表面臣服卻在背地裡秘密送兵渡河,借助南詔茂密的叢林潛伏布陣,這個過程竟持續了一年之久。
而當時卻正巧由朝廷送來了一批兵器,伯陽侯楊聞北十分高興,下令將兵器分發至士兵,老兵器則收集起來熔掉準備再次鍛造。
可兵器發放完畢還未三天南詔軍多點齊起,突然發難。楊聞北領兵奮起抗敵可未曾想到看似鋒利的刀劍猶如糟粕,與對方兵器相接紛紛斷裂,兩天時間臨康失守,南詔大批軍隊借機渡河連奪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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