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啟東沒理解,慌忙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
宋懷文走近了拍拍任啟東的肩,點醒他:“他意思是,他一個人睡害怕,還是個little baby boy。”
“去你的。”藍溱抓起個抱枕扔過去。
宋懷文一閃身火速溜了,任啟東撿起抱枕放回沙發上,呆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走。
之前,他從沒在藍溱家留宿過。
也是理所當然,那家徒四壁的,他也沒地方待。現在麽,環境有了質的飛躍,他是不嫌棄了,可是……
好吧,沒什麽可是的,他留下了。
浴室裡裝了增壓花灑和一個大浴缸,任啟東舒服得都不想出去了。他意猶未盡地擦乾身體,站在盥洗台前對著鏡子刷牙,擦了擦霧,看清鏡中自己的模樣,與記憶中相去甚遠。很久都沒停下來歇一歇,好好照過鏡子了。
仰仗藍溱的功勞,他每天都累得跟個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藍溱倒是越來越年輕,甚至過於返老還童了,幼稚無比地吹著浴缸裡的泡泡玩。
任啟東的留宿逐漸演變成家常便飯,由奢入儉難,他都有點不想回自己那了。主要是,藍溱隨便盲買的床墊還挺舒服,要不是只有兩米寬的,他也想換個同款。
租期快到了,任啟東蠢蠢欲動地想,當初藍溱能隨心所欲地賴到他那兒,他為什麽不行?
除了藍溱睡的主臥,另一間小一點的側臥一直空著。任啟東旁敲側擊地提出,藍溱仍然是那副死樣子,慵懶地撐著一條胳膊,一隻腳擱在另一隻上,好聽點說叫貴妃臥,拿平板刷著財經新聞,不冷不熱地翻舊帳:“哦,現在不嫌我煩了是吧。”
一刹那,任啟東臉上有些掛不住,藍溱又道:“交房租。”
任啟東也沒想過白住,就點頭:“可以。”
藍溱:“六千。”
任啟東:“你去搶吧你。”
藍溱:“太多了嗎,那五千。你是不是騙我,那天我看樓下貼的招租廣告就這價。”
任啟東:“三千,不行就拉倒。人那是三居朝南主臥帶獨衛,你有法比嗎。”
藍溱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押一付三,你做家務。”
真是比他一個房產中介還專業,當初他怎麽沒想到讓藍溱押一付三,一定是熱戀期被蒙蔽了雙眼。任啟東道:“那要不要簽份合同?”
藍溱放平了腿,又換了個姿勢躺著:“隨便。要擬你擬,我懶得弄。”
合同模板任啟東收藏夾裡存著許多,但他和藍溱關系不一般,也就省去了必要步驟。
他們之間,不至於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第二年,藍溱辭職了,在家單乾,要把次臥改成書房兼工作室。
任啟東這才明白租約的重要性,面臨即將被趕出家門的窘境,他無力回天,只能盡量把損失降到最小:“那你把房租退給我,你毀約,賠償一個月的租金。”
藍溱裝沒聽到,徑直往臥室走去。任啟東追上去繼續維權,拖藍溱的胳膊,猝不及防,被一陣力氣推到了床上。藍溱一條腿跨在床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我有說讓你搬出去了嗎?”
“啊?”任啟東撐起身子遲鈍道,“那不然我睡……”
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塊地方,雙人床。
哦,這家夥,撒嬌就不能換個可愛點的方式嗎?
作者有話說:
藍溱發帖求助:千辛萬苦釣上來的魚是個傻子,怎麽吃比較好?
一開始就是很粗的雙箭頭啦,畢竟,沒人真的會和保姆一起泡澡。潘若迪除外hhh
回憶部分結束,下一章就該切回現在時了。
第25章 你的保證就是空頭支票
“沒什麽特別的,就偶然認識,然後在一起,一直到了現在。”
任啟東這麽描述他與藍溱相戀相伴的這兩年。
風風雨雨,好像夠不上,偶爾掀起的小波小浪,次次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了。熱情消褪後,吵架計較都不會動真格的了。
不知不覺間,他把照顧藍溱視為自己的責任。路邊的流浪狗看見了還要喂一喂,家裡那麽大個殘廢人,總不能坐視不理。
方菱拉長了尾音,曖昧地“哦”了一聲,滿是按下不表的打趣。任啟東被醉意熏得昏沉沉的,降下車窗透進來些涼風,才好了些。
任啟東付了車錢,又叮囑方菱到家後給他發個信息報平安,無論多晚。他盯了司機兩眼,才下車關門,目送汽車尾氣飄遠。
任啟東踩著夜晚的霓虹燈光往小區裡走,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喊的不是名字,而是“大哥”還是“帥哥”,他沒聽清。任啟東轉過頭,是小區門口那家美發店的山大,頭毛又改粉了,炫目奪彩,積極地和他打招呼。
“大哥,好巧啊。”
任啟東乾巴巴地應了聲:“啊,是。”
“你才下班嗎?”山大熟稔道,“那跟我們也差不多了啊,都挺辛苦的。”
任啟東低頭拽起領口嗅了嗅,孜然椒鹽味的,蓋都蓋不住,道:“沒有,我剛吃完夜宵回來。”
山大指尖夾著一根煙,吸了一口從鼻孔噴出來:“哦,我躲外頭抽根煙,還有個客人在焗油呢。那不耽誤你了,哥有空的時候來做個髮型啊。”
那煙味勾得任啟東心癢癢,跟他之前常抽的是一個牌子。任啟東側過臉避了避,摸摸頭髮,是有些長了,應承道:“好,下次身上沒味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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