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西亞依稀記得自己是這麽回答的:天為吾做屋,地為吾做毯,盧峭沙即是客廳,桓巫羅即是花園,怎會愁沒有地方可去?吾曾經歷過它們,只不過再回去重新體驗罷了。吾堅信以吾的能力,能夠再回巔峰。
結果……
真的遇到那種情況。
所西亞看著路上來來回回的人類,嗅著空氣中隱約聞到的各種汗味、香水味、煙草味甚至還有狗屎味。被餓暈的腦袋更加暈厥了。
他是一隻龍,他錯在選擇了血術。面對那些香氣四溢的食物,只能遠觀不能海吃。前一天還有源源不斷的血液供奉,現在卻因為被打翻了一杯血,只能到街上來物色看起來新鮮的目標。
魔王如入自助餐廳,但是魔王很挑。
不好看的不要,年老的不要,臭烘烘的不要,惡毒的不要,太傻的不要,自以為是的不要,刁鑽的不要……
一盤篩選下來,似乎沒有幾個符合。
為了不讓自己餓死,所西亞又刪去幾個不重要的選擇,將蕭瑟的目光重新投向人群。這一看,竟看到了在湖邊認識的熟人。
他仍然掛著那副旁若無物的表情,高深莫測地環著手臂,站在街道的對面,視線正對著他。好似一個優秀的獵手,在等待他的獵物出籠。
所西亞:……
他下意識很想用髒話形容這個賤杯。
要不是不了解這個人的實力,所西亞早就以斯歐緹德斐須之名跟他約架了。可惜,異世界存在各種各樣的隱患,他不能為此輕舉妄動。
難道這一餐注定破滅了嗎?
所西亞·斯歐緹德斐須·道斯·魔龍后羿·現今偉大的魔王大人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人,心中在冰冷訴訟:你面前的可是大魔王,身後站著無數盧峭沙的子民,你敢這麽對吾!
無聲地吞咽了一下,所西亞決定原路返回。
他要向少年問清楚這些人的來歷,如果能力低下,他絕對會拿最劣等的皮鞭鞭策他,教他什麽叫“禮貌”。
穆辭邢在房中休息,聽到這個疑問,微微一笑,反而拋出來一個條件:“叢雲宗門的信息尤為重要,對你這種外來魔修本該守口如瓶,但在玄中界來說,又是人盡皆知的常識,總歸你過段時間都會了解。不過,既然你這麽問了,我也可以詳細的告訴你。你又要拿什麽信息來交換呢?”
他還惦記著昨夜的信息交換,說是互相了解隻算閑談,卻半點不吃虧。所西亞也沒打算他能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鎮定地從虛空摸出來一顆藍色寶石,放在桌上道:“魔法石,只需要對它呼喚‘以桓巫羅之名’,再輔以特定的咒術,就能操縱它的能力。”
穆辭邢坐正了些,將小小的水晶捏在手中,仔細打量起來。所西亞在他對面坐下,輕微的眩暈仍讓他感到不適。為了節省時間,他閉上眼睛,簡單地授予了穆辭邢幾樣咒術:“以桓巫羅之名,冬天白雪的虛影,響應子民的召喚,降下雪地聖靈,於此間三丈之地,顯現吧。”
話音剛落,生靈的空靈之聲響起,三兩隻雪妖環繞著出現在室內,透明的軀體飄過頭頂,帶起一陣清涼的風。無數雪花也隨之飄散。在穆辭邢震驚的眼神中,雪妖伸起小小的手掌,以祈願的姿態,逐漸將雙手收於胸前,纖長如霜雪般的睫毛闔著,發絲飄舞如同幽靈。
三隻雪靈排在一起,小小的身體不過三寸。
所西亞睜開眼睛,那雪靈就如太陽下融化的雪,消失在半空。
“重複我剛才的咒語,你試一試。”
穆辭邢點點頭,舔了下因為激動而乾澀的嘴唇,捏著藍石頭一字不漏的重複剛才的咒語。很快,三隻雪靈再次被他召喚出來。
他看著漂浮不定的雪靈,問:“它們是什麽?”
所西亞:“如你所見,它們是冬日的雪精靈。在反季節的時期出現,它們經常會保持休眠的狀態。但依舊可以聽從魔法石持有者的召喚。它們可以為持有者做任何事,前提是不能違反世界定下的規定。”
穆辭邢:“規定?”
所西亞頷首,心平氣和地回答道:“魔法石的用途太廣,掌握它的人太多,如果不定下規則,用心險惡之徒往往會禍亂橫行。城市的安寧需要這些規則,而規則條例就佔圖書館的一整個書架,我輩沒必要了解。”
穆辭邢:“……”
這種話果然是魔修能說出來的。
魔王無須了解人類的制度,他只需要會使用力量,並且掌握人心即可。制度只是人類為自己增加的束縛,也是為他們脆弱帶來的保障。而他,生來就是強者的魔,他的使命就是破壞這些制度。
所西亞繼續為他科普:“魔法石有三系,一種為日常系,一種為決鬥系,一種為治愈系。還有一種獨立於三系之外,是黑暗組織研發的變異種,黑暗系。”
穆辭邢一眨不眨地凝著他,就差把“黑暗組織說的難不成是你所在的那個組織”給說出來了。然而所西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雪精靈身上,並沒有分出半點心思,他開始解釋起幾種魔法石的用處。
穆辭邢認真聽,大致意思這日常系就是人們常用的類種,分召喚系、精靈系、精神系、自然系等一系列,可以涉及到日常生活的諸多方面。同樣這些東西也可以應用到決鬥系和治愈系,不過相較於日常系魔法石,決鬥系的魔法石更具有攻擊性,它使出的魔法甚至可以移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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