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是有點生氣的,但寧秋硯還是馬上就乖乖地松開了,但雙手卻沒有馬上被解開,關珩隻扯掉開了蒙住眼睛的腰帶。
視線重回自由。
寧秋硯哭得太凶,眼睛紅得不能看,眼淚把睫毛都粘在一起,幾乎看不清,隻感覺關珩摸了摸他的頭,聽見關珩叫他張嘴。
然後,那根被淚水打濕的腰帶團了團,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他的嘴巴裡。
“咬著。”
關珩說。
緊接著,膝蓋被分開了。
後面是怎麽睡過去的,寧秋硯一時有點恍惚,但知道床單被褥是換過的,聞起來有很淡的洗滌劑的清香味。
他人剛躲進裡面,就被關珩攔腰抱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關珩隻說:“吃點東西。”
寧秋硯點點頭:“想在床上吃。”
還拉緊了被子,欲蓋彌彰。
關珩不知從哪裡找出來一個床上小桌,竟真的給他把餐食都放在了桌上。寧秋硯餓得厲害了,默默地吃到一半才問:“剛才誰來了?”
“凌醫生。”關珩說。
寧秋硯眼睛睜圓了些,忘記吃東西:“他為什麽來?”
一晚過去,寧秋硯終於反應過來大家都知道他留宿在三樓的事實。
“送吃的。”關珩回答,“以為你會受傷,讓我注意給你用血的劑量,怕你出現OD現象。”
寧秋硯:“……”
他沒有受傷,也沒有服用關珩的血,上次那種用血後的反應太可怕,他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而且,他好像根本沒有受傷的可能。
除了身體酸軟,有點坐不起來,連手腕上都乾乾淨淨的,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也不會下樓去。
吃完東西寧秋硯就再次縮進了被子裡。房間裡太暗,他其實不知道確切的時間,只看見關珩走向窗前拉開了窗簾,陰鬱的天光馬上就灑了進來,刺得他閉了閉眼睛。
“還在下雪嗎?”
他問。
“還在。”關珩一邊脫去睡袍,一邊朝床前走來。
寧秋硯沒有能完全看清楚,但掃了個大概,馬上就又埋進去半張臉。
露在外面那半張卻仍紅得厲害。
被子掀開了。
寧秋硯小幅度地抓了一下,沒有堅持。他濕潤的眼睛望著關珩,手指悄悄摳在床單上,手背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關珩靠過來,垂著睫毛看他:“腿。”
寧秋硯就抬起長腿,環住了關珩的腰。
兩人額頭相觸,暗光中形成極為優美的剪影。
關珩的身體呈現象牙般的冷白色,背肌分明,與身下呈牛奶質地的人一起,將這一方天地劃分為帶著柔光的黑白色調。
寧秋硯的手指被抓住了。
每一根都被緊緊地扣住,壓在枕頭上,手腕貼著手腕,他張了張紅潤的唇,脈搏正在急速跳動。
關珩另一隻手朝下。
寧秋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脈搏跳得更快,幾乎不敢再望著關珩。
借著朦朧天光,他看見關珩的唇線下方出現了小小的尖牙。
像第一次在他的清醒狀態下吸血時那樣,那雪白的尖牙共兩對,是並排的。一對較長,用來刺穿獵物,一對較短,固定獵物不會逃跑。
寧秋硯往上移動,難受地蹙眉,發出很小的聲音:“先生。”
是只有他們能聽懂的哀求。
關珩終於把幾小時前使用的東西拿了出來,扔在地毯上。
懲罰早就結束了。
寧秋硯腳趾蜷起,呼吸掃在關珩下巴。
他們接了一個漫長的吻,隨後寧秋硯被關珩翻了過去,腰提起來,臉朝下地壓在枕頭裡。
那隻大手重重地壓著他的頭腦杓,手指插入頭髮裡,慢慢收緊。
很久以後寧秋硯才終於得以從枕頭裡抬起頭,重拾呼吸,他轉頭看一眼關珩,腦子裡便“嗡”地一聲炸開了。
關珩戴上了那個類似黑色口罩一樣的東西。
昏暗中,他好像一尊沉默的神祇。
正垂著睫毛,仿佛是給臣服的信徒留出最後的喘息機會般,居高臨下地審視。
第75章
關珩或許並不想讓寧秋硯看,大手伸過來,再次按住了他的頭,五根手指用力,重新將他的臉埋進枕頭裡。
因為即便是關珩,也有無法百分百掌控的事。
關珩也有弱點。
被激發的渴望消退大半,縱使肌肉、骨骼都還沉溺其中,寧秋硯也感到了隱隱流動的危險意味。
開始之前,關珩告訴他“方式過程都和普通人不同”,直到此時他才理解它的具體含義。
他們不是同樣的物種,對關珩來說,嗜血與愛谷欠都是本能,兩者糾纏在一起,難以分割。
那並不是什麽口罩,也不是寧秋硯胡思亂想的那種產物。
只是關珩用來約束自己的。
一個冰冷的止咬器。
空氣好像也變冷了。
寧秋硯的皮膚表面起了一層細小的顆粒。
剛才看見的一幕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關珩披散的長發,被遮住的半張俊美的臉,還有那雙總也猜不透的情緒的眼睛。
另一種熱度從寧秋硯的胸口往外蔓延。
他莫名地想起了那個春天的月夜中,在海岸燈塔的下方,關珩獨自一人行走前方的挺拔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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