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保重。”
這是臨行前蕭衍最後對他說過的話,那人眼中的不舍淹沒在那層層的人群之中,甚至他轉瞬間有一絲的悲色,或許也是知道他未必還能親眼看見他的加冠禮了。
作者有話說:
蕭衍走的時候可能就覺得自己回不來了
第十七章 待到海晏河清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蕭雲昊如何也沒能想到那一面別離竟然成了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再次見面已經隔了一個冰冷的靈柩,他突然想再看一眼蕭衍。
他扶著靈柩的邊起來,因為天亮就要火化,所以棺槨並沒有被釘上,只要一推就能推開棺槨的蓋子。
這麽幾天蕭雲昊都沒有敢真的敢再見那人,這一會兒可能是喝了酒的關系,他想見他,非常想。
手放在棺槨蓋子上的時候胸口劇烈地跳動,那人往昔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手上輕輕用力,蓋子被推開了一個口子,他趴在了靈棺的邊上。
蕭衍穿著正一品的朝服,像是睡著了一樣躺在裡面,只是人清瘦的幾乎撐不起衣服,可想而知最後的這段時日這人是如何撐著回來的。
蕭雲昊的眼淚簌簌落下,哪怕是帝王依舊無法掌控生死。
“你曾經說過,你希望有一天大梁的子民可以安樂富足,再無北境的煩擾,朕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待到海晏河清的那一天我就去蒼雲山看你好不好?”
蕭雲昊的頭暈的厲害,眼神有些迷蒙,只是趴在棺槨的邊緣和裡面的人不停地說著話。
東邊已經泛起了亮光,天快亮了,蕭雲昊忍不住伸手向棺中,溫熱的手指撫上了棺中那人的臉,最後含淚蓋上了館蓋。
他喚人打了涼水,冷水打濕了毛巾撲在臉上清醒了幾分,待紅腫的眼睛有些消下去才命人打開了大門。
外面的滿朝文武已經佔滿了一院子
“臣等叩見陛下。”
喪儀擇吉時舉行,因為蕭雲昊下旨攝政王以半君禮下葬,禦林軍全部帶孝。
蒼雲嶺距離京都千裡之遠,靈柩不可能運過去,而且蕭衍留有遺言,死後火化,停陵時間已經到了。
黑甲衛準備在王府的後山火化遺體,大梁講究入土為安,哪怕斬首的犯人也會有家人收屍,將遺體和首級葬在一起,除了瘟疫和個別得道高僧幾乎不會有人使用火葬。
更何況像蕭衍貴為攝政王,但是這火化是蕭衍自己的意願別人也就不好再置喙什麽了。
這些日子以來,大梁的這位年輕的帝王對於蕭衍的態度也確實讓人猜不透,那般的在乎倒不似作假。
但是無論是葬入皇陵還是蒼雲嶺,無論是火化還是用白玉棺安葬,蕭衍都是大梁的攝政王,以半君禮製操辦喪儀,滿朝文武有官階者的在京者系數盡到。
因為大梁最尊貴的那個人,昨晚就身穿一身白色孝服親自在攝政王府為攝政王守了一夜的靈。
天子帶孝幾乎是對於一個臣子最高的禮遇了,有來的早的官員看見皇帝親自穿了孝服幾乎是騎馬跑回家的。
攝政王府外一片片的朝臣的朝服外面皆套了一層白色的孝衣,無論是長輩還是同輩,無論職級大小無一例外。
天地君親師,帝王尚且一身素衣,那麽天地之間只能一片縞素,蕭雲昊下旨一月宵禁,民間禁止宴飲歌舞。
作者有話說:
小皇帝摸了摸王爺的臉
這輩子最後一次
第十八章 最後一程小皇帝親自火化攝政王
對於這些來送葬的滿朝文武,林鶴嗤之以鼻,徐輝到底是世家出身,不想在最後讓人在王府的議程上挑出毛病。
他帶著人給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行了禮,蕭衍統兵多年,朝中很多武將曾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甚至更多的是隨他一起征戰過沙場。
王府後山,蕭雲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在後面朝臣行禮的時候微微抬起手算是免了他們的禮。
在這後山之中少有的文臣武將涇渭分明,武將立於左側,文臣則是在右側。
文臣以中書令徐曄為首,而武將站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連夜從邊關趕回來的薑涼,收邊大將無詔擅自回京是大忌,只是昨夜不少人親眼看著薑涼進了靈堂。
這位戰功赫赫的將軍與攝政王的關系不少人都知道,皇上都沒有下旨降罪,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會上前參奏。
火化的火堆已經架起來了,一旁放著的正是那個白玉棺槨。
蕭雲昊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棺槨,手緊緊地握住拳頭,那個人就要永永遠遠消失在天地間了。
但是他知道那人無論變成什麽樣子都是那個最疼他的人。
白玉棺被打開了,蕭雲昊控制不住地上前了幾步,他趴在了棺沿上,裡面的人閉著眼睛,除了面色沒有生氣以外幾乎和睡著了沒有什麽區別,與他昨夜看見的一樣。
“是軍中的一個軍醫用了些民間的草藥,能保持身體十天左右,再長也是不能了。”
徐輝歎了一口氣出聲。
隻一眼蕭雲昊的眼淚便已奪眶而出,他沒有見到這人最後一面,還能見到他的容顏他該知足了。
他製止了親衛要抱出蕭衍的舉動,他不想讓任何人抱那人,最後一次,他抱他最後一次。
攝政王雖然尊貴但是畢竟已經薨世,當朝天子抱死人畢竟不合禮數,禮部的官員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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