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上一世直到最後都沒有透露身體狀況,他也猜想這人怕是並不希望他知道,上一世自己也從未對他的身體上過心,但是如今不一樣。
“張太醫,攝政王的身體如何?”
蕭雲昊目光聚在張林的身上,年輕的帝王
“攝政王氣血虧虛,當是操勞過度,加之有些染了風寒,連帶體內的濕寒之氣被勾了出來,萬不可受涼勞累了。”
張林說的都是從脈象上能看出來的,因為他也明白輕重,知道攝政王的身體關乎朝綱安穩,如今這禦書房人多嘴雜,他如何也不敢將問題說的太嚴重,況且攝政王從未招太醫診過脈當時軍中的軍醫照看著,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太多。
蕭雲昊並非從前不知世事的小皇帝,這太醫診脈的道道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那就趕緊開方子。”
而後想起什麽又加了一句
“攝政王萬金之軀用藥不必顧慮藥材。”
“是。”
蕭衍看見一邊負責整理脈案的太醫院歷目要記錄脈案出聲
“不必記了。”
那七品歷目這是第一次見到攝政王,按照規矩只要是太醫院診脈開了方子,他必須要記錄下來以備後面有需要的時候查閱,若是下次換了太醫院另一位太醫也好有跡可查從前的症狀和藥方,不記錄脈案實在是不符合規矩,更何況又在皇帝面前他這七品小官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又不敢看上顏,拿著筆的手都有點抖。
蕭雲昊看著半撐在圈椅裡強打精神的人,實在不忍他再勞神
“就聽攝政王的。”
那歷目立刻叩頭稱是。
張林已經開好了方子,拱手
“這藥膳後服用當不傷胃脘,下官過兩個時辰送藥過來,望攝政王莫誤了午膳。”
蕭衍隻頷首便算是應了,蕭雲昊又囑咐了一句
“這藥張太醫親自盯著點。”
“是,微臣定盡心。”
蕭衍略微側頭看著眼前的小皇帝,小時候的小胖墩長大了,今日他再看已發現他已初具一位帝王該有的氣勢了,時間過的真快,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真的可以卸下擔子了。
“陛下,今日還有些奏章要看,臣便先回凌軒閣了。”
一聽人這就要走蕭雲昊自然不答應,這外面可還下著雨那
“太醫剛剛才說你受了風寒,這外面雨又沒停出去定又要受涼,就在這兒看吧,你看朕這兒的案頭也寬敞,張福,快讓人到凌軒閣將奏章都搬過來,一本都不許落下。”
說完都不等蕭衍拒絕就立刻高聲叫張福搬奏章。
作者有話說:
小皇帝現在活像一塊兒狗皮膏藥
張禦醫是個明白人
外面下著雨,兩人在暖暖的禦書房一塊兒批折子,用膳 香不香?
第四十八章 給自己挖了一個又一個坑
說完蕭雲昊就睜著眼睛一臉乖巧地看著蕭衍,一副我話都已經說了你也拿我沒辦法的模樣,熟悉的賴皮樣讓蕭衍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不過他也不好再駁了他的意思。
張福的效率很快,沒過一會兒張福就帶著小太監將奏折都搬了進來,蕭雲昊尚未親政,是不能批閱奏章的,一般只有蕭衍批過的奏章才會送到他這裡來,後來蕭衍便命三品以上大臣上書兩份,一份送到禦書房一份送到凌軒閣。
因著閩浙的水災這幾日上來的奏折堆滿了整個禦書房的桌案,蕭雲昊作為一個已獨立批了五六年折子的芯子看見這些奏章都頭疼,這禦書房有兩個桌案,上座的自然是皇上的禦案,下首只有一個小的桌子,是供一些記錄皇帝口諭的近侍用的,桌子小的連展開的奏章都放不下,坐的是有一個矮幾連靠背都沒有。
蕭衍起身到了那個桌前剛要坐下就被蕭雲昊給攔住了
“這裡太小了,坐那裡吧,那多寬敞。”
蕭衍見蕭雲昊指的正是禦座,立刻拱手
“臣不敢。”
這兩年以來這孩子對他多有試探,只是今日蕭衍本就是強撐著來上朝的,實在無力去猜這孩子留他在禦書房究竟是什麽意思,他還記得從去年開始他便不怎麽讓他進這禦書房了。
蕭雲昊似乎也想起了從前的種種,他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又一個坑
“那不然你就坐這,你口述朕執筆?”
見這人的樣子是定然不肯到禦案那裡批折子了,那就他代筆,蕭衍微深的眸光在蕭雲昊的身上凝結了一瞬間後點了頭
“好。”
其實哪怕是前一世蕭雲昊也很少見到這人批折子,那個時候蕭衍下了朝就會回到凌軒閣,禦書房,養心殿這樣的地方他似乎很少踏足,在宮裡幾乎不是在議政殿就是在凌軒閣,現在想起來這又何嘗不是有意在避嫌那。
蕭衍看過了折子便由著張福將折子送到禦案上,一些不要緊的便直接由蕭雲昊用朱筆寫上一個閱字便好,而一些亟待處理的蕭衍便會直接說出處理方案,蕭雲昊用朱筆批閱。
有幾本折子蕭衍看後便放在了手邊,待將不要緊的處理清楚才一並讓張福將這幾本折子交給蕭雲昊
“陛下看看這幾封奏折吧。”
蕭衍按了按眉角,眼中的疲色有些掩蓋不住,蕭雲昊翻開了這幾本折子發現都是閩浙官員相互參奏彈劾的奏章,有巡撫彈劾總督的,有總督彈劾工部的,有知州彈劾隔壁知州的,真是一片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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