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似乎體內有余毒,看樣子已經好些年了,應該一直在用內力維持,如今失了大半內力,身子虧虛至極,在下醫術遠不及先生,此刻只能開些益補養身的藥,待先生醒來再應對。”
這話一出帳中的人都頓住了,薑涼臉色有些僵凝
“是什麽毒?”
“臣下無能。”
張林拱手告罪,他對一些罕見的毒確實是了解不深。
裴安也被張林的話嚇壞了
“我師傅讓我照顧好師伯的,他身體一直不好我卻不知道他原來體內還有余毒。”
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哥哥和師伯都是他極其重要的人,為什麽要這樣。
薑涼抱著黎沐塵回了營帳,徐輝和張林守著蕭衍。
新州已經攻下,薑涼出面整軍進駐新州城,這場仗死傷比預計的還要低一些,城池收復理應向朝廷奏報。
但是身為主帥的蕭衍尚未醒來,軍中便是薑涼主事,只是他一向不喜囉嗦的奏報
“十二月二十七日,破敵撒星陣,收復新州,斬敵主帥孟骨達,斬敵六千,瑞親王身先士卒,為破陣重傷。”
薑涼寥寥數語就算軍報了,八百裡加急遞送京城。
徐輝也不是第一次隨薑涼出征,深知這位的脾氣,想起陛下對他們王爺的看重,怕這奏報引來京城各方勢力的諸多猜測,他又上書一封。
詳盡地描述了韃靼與西域的勾結,隱族助韃靼布下撒星陣,和破陣的經過,只不過他到底是世家出身。
深知蕭衍的身體狀況不宜直接在這奏報中寫明,所以單獨給蕭雲昊上了一封密折寫明蕭衍此刻的情況。
直到大軍入住新州城池蕭衍都沒有醒來,那天薑涼抱著蕭衍回營軍中有不少的將士都看到了,雖然是打勝了仗不過蕭衍倒下軍中不免還是有些人心惶惶。
黎沐塵的情況並不太好,第二日醒過來後不停的咳血,臉色比起蕭衍也好不了多少,裴安兩頭跑。
黎沐塵強撐著精神看向坐在身邊的少年
“屁股上的傷 咳咳 好全了?”
裴安端著藥碗坐在他的榻邊
“都好了,您別擔心,張太醫隻說您身體內有余毒,但是他也不知道那毒是什麽,師伯您到底怎麽了?會不會有事兒?”
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又是這般,這兩天裴安的眼眶就沒有不紅的時候。
黎沐塵歎了口氣
“早些年中的毒,無妨的。”
他正安慰著裴安門便從外面推開,到了新州城中,他們總算不用住大帳,條件比起之前已算是好了很多了。
薑涼從外面進來,裴安也看見了之前他緊張師伯的樣子,兩人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他把還沒有涼下來的藥放在床邊
“師伯您別忘了喝藥,我先走了。”
薑涼坐在了床邊,他剛剛從軍中過來,一身鎧甲還沒有換下去,將配劍放在一邊端起了一邊的藥碗,抬眼出聲
“張林這藥可有用?”
黎沐塵微微點頭。
“你什麽時候中的毒?”
從前在山上的時候他沒聽過他曾經中過什麽毒
“很早了,有七八年了吧。”
黎沐塵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中氣,薑涼微微皺眉,七八年,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離開雲山,怎麽從不知道他中毒?
他們已經多年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這兒了,黎沐塵從袖口處取出了一塊兒玉佩,是一塊兒白玉上面的花紋並不常見,樣子古樸別致
“這是師傅留下的,本也是你的,我佔了這麽多年也該還給你了。”
黎沐塵手有些抖將玉佩遞了過去,薑涼目光觸及這塊兒玉佩的時候便閃過一絲少見的火氣
“你不是很喜歡這東西嗎?既然佔了這麽多年,那也不必給我了。”
這玉佩是雲山之主的信物,當年黎沐塵就為了這個東西不惜打傷他也要奪,他不是舍不得雲山之主的位置,只是看不慣黎沐塵的虛偽,沽名釣譽,如此看重權位,卻還表現得仿佛看淡一切。
黎沐塵目光有些自嘲
“拿去吧,走了這麽多年了,回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說:
薑涼心中是有疙瘩的
覺得黎沐塵沽名釣譽
猜猜黎大美人為什麽一定要奪玉佩
黎沐塵交出玉佩像是交代後事
小皇帝就知道王爺的消息了
王爺明天會醒
第一百五十章 你在我心中重過江山
薑涼幽深的雙眸帶著兩分審視地看著榻上的人,黎沐塵看著氣色極差,張林看不出他中了什麽毒,這人到現在也沒有說他到底狀況如何,卻在這個時候將這玉佩給他。
他將那玉佩接過來放在手中把玩,目光有些玩味兒
“你當初為了這個玉佩廢了不少心思,二師兄更是生生受你一掌,現在怎麽說要送人就送人了?我說過我不會再回雲山,這東西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
說完薑涼直接將這玉佩扔到了黎沐塵的身上,黎沐塵臉色一片煞白,卻並不意外,薑涼的性子自小就是這樣,他從枕邊拿了一個香囊
“這是我之前寫的,是三副藥方,有幾味藥只有雲山有,你取來交給張林,他會知道怎麽用的。”
他的聲音低弱,說了這一會兒話面色自然極倦,靠在後面的靠枕便已經沒什麽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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