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薑涼心裡漏了一拍,將藥方留下卻讓他回雲山取藥,
“你身體的情況到底如何?和我說實話。”
薑涼的聲音體高了兩分,甚至有些微微發緊。
黎沐塵閉上了眼睛,唇邊是有些慘淡的弧度
“小涼,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是我迷了心竅,我也後悔了多年,如今我和你道歉,當年不該打傷你,也不該想要這雲山之主的位置,如今能不能原諒我?”
多少年從未再有人這樣喚過他,薑涼身上有些僵硬,側過了頭,黎沐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期待。
薑涼的神色卻有些掙扎
“你這是什麽意思?臨終遺言嗎?”
黎沐塵笑了一下
“此刻還不至於。”
“既然要道歉總不能嘴上說說,你最好好好活著。”
“好,我盡力。”
蕭衍是第二天醒來的,徐輝和裴安都守在榻邊,他昏睡了幾日,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哥,你醒了,哥。”
胸口的疼痛和四肢百骸的沉重感也隨著蕭衍的清醒一並蘇醒過來,蕭衍的目光有些渙散,聽到身邊熟悉的聲音才終於聚起些光亮
“安 兒。”
低弱幾不可聞的聲音卻讓裴安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是我,哥,是我,你終於醒了,我們快被您嚇死了。”
昏睡之前的記憶一並湧了進來
“軍中 情況?”
他微微抬眼看向了裴安身邊的徐輝
“王爺,我們拿下新州了,此刻已經在新州城中了,您睡了三天了,這幾日是薑將軍安排軍中的事物,也已經給京城遞送了捷報,您放心吧。”
聽說已經給京中遞送了捷報蕭衍眼中一緊
“可 可有說我的 傷勢?”
徐輝想起薑涼的那封極其簡潔的軍報有些心裡沒底
“那個,薑將軍提了一句。”
蕭衍清楚薑涼的性子,這提的一句定然不會為他遮掩,心緒激蕩之下胸口的痛意驟然加劇,他抬手按住的了胸口,喘息聲大了兩分,裴安立刻有些緊張
“哥您怎麽樣,我去叫張太醫。”
“沒事兒,水。”
裴安立刻去取了溫水過來,徐輝也趕緊出聲
“王爺您別急,我也去了一封奏書,有詳細稟報戰況,您身體的情況我單獨給陛下去了一封密折,措辭的挺 挺委婉的。”
徐輝看著蕭衍著急趕緊全都招了,蕭衍微微閉上眼睛,他這般情況瞞是瞞不住的,只是怕京城那少年聽了會做出什麽事兒來,也怕京中的一些勢力蠢蠢欲動。
他剛剛醒來精力不濟,說了幾句話便已沒什麽精神了,他手向胸口處摸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找什麽東西,卻是摸了一個空,他立刻撐著睜眼向四周看
“哥,您要找什麽?”
突然裴安想起想起來什麽一樣,從他的枕下抽出來一個東西
“您是不是在找這個?回來的時候您手中一直緊緊攥著這個,後來藥浴的時候我才從你手中拿出來的。”
裴安手中赫然是一個荷包般的護身符,只不過這護身符已經都是血跡,蕭衍勉力抬手接過了護身符,神色才終於放松下來。
他昏昏沉沉的又閉上了眼睛,裴安看出來他累了,幫他蓋好了被子,出去尋了張林過來。
蕭衍昏睡過去,直到晚上才又醒來,他閉著眼睛摩擦著手中的護身符,眼前仿佛還是那個少年的模樣,他不知道此番他還能不能活著回到金陵了。
突然覺得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對,睜開眼睛拿過手裡的東西才發現這護身符周邊的線破了,露出個口子,裡面隱隱有東西。
他抬手抽出了裡面的東西,才發現竟然是一張信紙,這信紙已經被血汙染成了暗紅色,他借著榻邊微弱的光亮展開了信紙,入目的果然是那熟悉的字跡
“衍哥哥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見這封信,從前是我糊塗不懂事,能夠再得你全心信任我真的很開心。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重要到獨一無二,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卻不知怎麽和你說,思來想去還是用了這樣的方式。
蕭衍我對你早不是君臣之情,亦不是兄弟手足之情,我對你是情愛之情,你在我心中重過江山。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夠看見這封信,或許你永遠也看不見,但是我不信,我明明讓繡娘縫的松了些的。
我好怕你不接受,好怕你知道之後就疏遠我,所以你要是不答應也不要緊,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我就在金陵等著你,等著你好好的回來,你說過要好好回來的,萬望保重,不可食言。”
蕭衍看完了整封信,心中巨震,握著信的手甚至都在抖,“你在我心中重過江山”,蕭衍合上雙眼,他從未想過那孩子竟然也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閉上眼,眼前都是那少年的模樣,他拉著他撒嬌的樣子,在朝堂上維護他的樣子,守在他床前的樣子,還有他出征前滿目擔憂的樣子。
若是還能回去他不想拒絕這樣一份感情,他這一生已都給了大梁,隻想這一件事隨了心願。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來不及讓小皇帝知道了
不過小皇帝已這樣的方式和王爺表白了
月票月票給王爺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傳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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