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辭撇撇嘴,“不稀罕,師兄說了,從黃泉撈幾條溯洄給我!”小模樣還特別驕傲,瞧的青和真想一巴掌呼死他,師兄師兄,又忘了誰惹的他傷心了!
“你就在這惦記你師兄吧,我得回月和宮去了!”說罷便起身準備離開,瞧著靈辭仍舊蹲在那兒托腮,顯然又沉浸在玄釗對他的“好”之中,無法自拔,搖頭歎息,沒救了沒救了。
……
玄釗回了冥司,心情自是也十分沉悶,其實他本不願去赴瑤池宴,天界的熱鬧,向來與他無關,只是一想到靈辭來邀他時那一臉的期待,便不忍讓他希望落空,還是去了。
明明知道,他們每次相見,必是不歡而散的,卻總忍不住,他其實,還是想他的。
玄釗心情沉重,背著手,在黃泉渡徘徊,眼見著此前栽下的海棠霎時開了滿樹的紅花,可還不等他細看,便又同之前一樣迅速凋零,玄釗驚詫萬分,伸了手,準備去探這樹的靈力。上回開了滿樹的花之後,差點整棵樹都死掉了。
“君上!”判官陸路身後喚了一聲,面色有些急迫,玄釗望著陸路,又望著身後的海棠樹,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何事?”他還是決定先瞧瞧這樹的情況。
可陸路一句,“有故人來!”玄釗當即地詫異回過頭來,猶豫片刻,將剛撫上樹乾的手抽回來,“領我去見!”
第十七章 翎箜
可陸路一句,“有故人來!”玄釗當即地詫異回過頭來,猶豫片刻,將剛撫上樹乾的手抽回來,“領我去見!”
玄釗有些激動,能叫陸路說是故人的,只有從前的魔界中人。自萬年前那一場大戰,魔界在這世上,便不複存在了,只是,曾與神界比肩的魔界,又怎麽會那麽容易被屠盡。
魔界不在了,可當初魔尊鶴宵允曾拚死保住魔界部分兵力,隻時日久遠,大部分,都已經不知散落何處。玄釗歷經萬年,也不過尋到其中萬一,藏於冥司之中,判官陸路,黑白無常……他們當初,都還只是一夕之間失去父母的無辜嬰孩。
腦海中仿若又見了那日漫天的大火,原本一片繁榮的魔界籠罩在火光之下,即便相隔百裡,都能聽見那一聲聲瀕臨死亡的痛苦嚎叫,那是一場浩劫!
玄釗沒問來人是誰,他要親自去見,他期待著,他是否將見到能重塑魔界往日輝煌之人。
他快步便冥界的後殿走去,想盡快見到來人。
……
“翎……箜?”等在殿中的殿中的是個衣著襤褸,滿身傷痕的少年。容顏同記憶中的一個人有些許重合,不經意,便念出了他的名字。
少年一張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怨憤,見到玄釗,竟是生出些委屈來,“師兄!”怯怯一聲呼喚,倒比平日的靈辭還要惹人疼。
可玄釗內心並無波瀾,這世上,在他眼前扮委屈,能叫他心軟的,除了一個靈辭,便再沒有人了。
何況這少年,是昔日魔帝之子。可惜了,生母並非他敬重的師尊。
當初魔帝以帝後之位相許,得了他師尊一片真心,而後……
而後連納數名妃妾,置鶴宵允傷心斷腸不顧,夜夜笙歌,有了翎箜這個小公子……
玄釗不喜翎箜,他的存在便是對他師尊最大的傷害,那個原該傲視天下,目空一切的女子,在放下一切驕傲,依偎在以為可以相伴到地老天荒的人身邊時,得到的,不過一場辜負。而她後來,為了護住他的魔界,拚盡了一切。
“當不起魔帝一聲師兄!”玄釗帶著無盡疏離打量一番翎箜,下意識裡,師兄,便只有靈辭能叫得!就算他當初盛怒之下,怒喝靈辭:我不是你師兄,這些年,也仍舊任他叫了。
聽著翎箜同樣這般喚他,心中卻滿是抗拒。
見著翎箜形容狼狽,玄釗心中存疑。即便魔界不複,身為酌辰獨子,翎箜也該是新任魔帝。隻這萬年間,神界不知其存在,倒是叫他不知在何處修養生息。
可,如今見著,似是也麻煩不小。
“怎會找到這裡來?所為何事?”即便心中不喜,可面對他,仍止不住念及自己生活千年,匯聚了他一切美好記憶的魔界。玄釗開門見山,倒也透著些關切。
翎箜寄人籬下這麽些年,也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曉得玄釗不欲同自己談那些虛無的舊時情誼,何況,他們之間本就沒有這些,便收了一派脆弱神色,目光堅定,“翎箜此來,想請閻君相助,重振魔界往日輝煌。”
第十八章 自己撈
“翎箜此來,想請閻君相助,重振魔界往日輝煌!”少年深深一拜,斂了方才一臉的委屈茫然,只剩下一腔堅定,不難看出其決心甚深。
玄釗不經意蹙眉凝思,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年,印象中,翎箜一直是那個只知道在酌辰面前邀寵的小公子。
魔帝唯一的孩子,卻不入魔帝的眼,翎箜在他眼裡,甚至不如玄釗和靈辭兩個毫無關系的人,只因為他們兩個,是鶴宵允的徒兒。
說來還真是諷刺。
既如此在意,又何苦相負!
“在下區區掌管冥司的地仙而已,何德何能,擔得起魔帝一聲相請?”玄釗搖頭苦笑,翎箜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他若能奪回魔界,這一萬年,又怎會渾渾噩噩困守在這不見天日的冥司。
不過眼前這少年,倒是確實叫他欣慰了不少,起碼,還有人惦記著光複魔界!盡管,可能只是為了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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