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人的話卡在嗓子眼。
看著少年紅潤的眼睛,卻罵不出口了。
隻好砸東西。
劈裡啪啦砸了花瓶,撕畫,踢椅子,拿起床邊的劍亂砍……
少年坐在床上看他,並沒有阻止。
沒一會,養心殿的擺件被砸了個遍。
等司遇砸累了,少年又膩上來,好像剛才從未發生過什麽事。
“國師氣消了嗎?消了朕帶你去洗洗,你看你衣服都髒了。”
“走開,別碰我。”司遇推開少年。
“嘭!”少年額頭砸在了桌角上,出了血。
司遇只是冷淡看了一眼,離開了養心殿。
少年倚在地上,看著司遇離去的背影,臉部肌肉抽了抽,眼神陰冷。
從養心殿出來,司遇不知何去何從,最後,隻好去觀星樓。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至少觀星樓名義上屬於自己。
站在觀星樓外,司遇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高樓,一時有些茫然。
“國師您回來啦。”觀星樓裡走出一個約二十多歲的男生。
司遇記得他,他叫肖仙河,以前經常跟在自己身邊。
司遇沒想到觀星樓居然也會有故人。
但是不是故人就難說了。
司遇和肖仙河進樓,故意問了他很多關於過去的事,肖仙河全部答對,好像他就是本人。
注意觀察了觀星樓的擺設,跟以前一模一樣,就連細節也相同。
能做得這麽逼真,到底是回到過去了?還是人為設計?
司遇想不明白。
他來到六樓,觀看星象,試圖從天象找到突破口。
意外的,他發現自己法力都沒有了,明明昨天晚上還能使用。
但是自己還能召喚罄鈴和渡血梅。
然而,罄鈴和渡血梅就像是一個擺件,沒有一點用。
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不覺天亮了,熬得眼睛裡出紅血絲了,在做記錄的時候,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自己還趴在案桌上。
在觀星樓琢磨了幾天,司遇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穿越回到過去的話,那麽厲雍尋應該也會在這裡。
司遇在衣櫃裡翻找衣服,看到那件白色羽翎披風,披風和以前一樣,唯獨沒有繡字,而那兩個字是他後來繡上去的。
他將披風披上,往宮門走去。
以前他有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現在也有。
宮門的守衛還是以前的守衛,他們見到自己,還是那副懼怕的表情。
司遇出宮,直奔攝政王府。
在仆人的指引下,他來到了攝政王家前廳。
坐了沒多久,一個男人出現了——厲雍尋
“國師登門拜訪所為何事?”厲雍尋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
司遇不自覺摸了摸面具,“聽聞攝政王近日身體欠佳,過來看看。”
厲雍尋虛拳抵唇,輕聲咳了咳,“已經大好,多謝國師關心。”
兩人聊了幾句,有個奴仆急匆匆跑進來。
“王爺,王妃生了,是個小世子。”
厲雍尋大喜,站了起來,“果真是小世子。”
奴仆:“千真萬確,王爺隨奴才去看看吧。”
厲雍尋走了幾步,才想起有客人在,回過頭來,赧然道:“國師,今日不便招待,改日再登門拜訪。”
司遇站起來,“本座來的不是時候,王爺且去吧。”
厲雍尋轉身離開,司遇忽地伸手拽住他的袖口。
厲雍尋回頭,“國師,還有何事?”
司遇微微側頭看自己身上的羽翎披風,“王爺可認識本座這件披風?”
厲雍尋目光在披風遊弋幾息,冷峻道:“國師這件披風質感不錯,不像一般的絲線織成,價格應該不菲吧。”
司遇不自覺摩挲了袖子裡的手指,“攝政王好眼光。”
假的,都是假的。
眼前的男人回避問題,而且連披風的材質都不認識。
而,
這件白孔雀羽翎披風是厲雍尋母妃送給他的,他本人不會不認識。
但可以確認,自己沒有回到過去,有可能在幻境,或者在如同鏡之海一樣的小世界。
在攝政王府沒有逗留太久。
司遇回宮。
剛到觀星樓,肖仙河神色匆匆跑來。
“國師,不好了,陛下病重了,您快去看看。”
這一幕,和兩千多年前太像了。
以前,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小皇帝都會生病,隨之而來的是肖仙河過來通知他,叫他去醫治。
而,他也會整夜陪在小皇帝身邊。
很快,來到養心殿。
少年躺在床上,一面輕幔將他隔在裡面,內殿充斥著藥味,香煙從香爐裡徐徐飄出。空氣混雜,有些衝鼻。
司遇打開緊閉的窗戶,腳步聲驚醒了少年。
他氣若絲遊的聲音從輕幔裡透出來,“國師,你來了嗎?”
司遇站在輕幔外,看著裡面瘦弱的身形,“陛下怎麽了?”
“今日母后喚朕一同用膳,不小心吃多了。”少年尾音有些自嘲。
幾乎是條件反射,司遇微微蹙眉,“太后娘娘又給你喂粟毒了?”
少年語氣微微揚起,“母后說不是毒,是朕的藥,不吃會死的。”
“你成癮了還吃!”司遇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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