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看著,抓住它啊!”
淵嘯再是凶悍,畢竟是幼態,惡虎難敵群狼,很快便被群婦死死按住。
它利爪抓撓,粗尾狂亂拍地,可被人鉗了後頸,竟如何也動不了。
張蘭桂面目猙獰的爬起來,抓起畚鬥,朝向小獸憤然砸去。
“別打!”林白梧臉色煞白,小牛犢子似的朝張蘭桂猛撞過去。
“砰”的一聲響,張蘭桂摔了個四仰八叉。
林白梧推開人,想要護住貓兒,卻被衝上來的群婦按住了。
都是農家婦,平日裡乾慣了粗活,手上力氣了得,她們看似好心的勸,卻目露凶光——
“梧哥兒你糊塗啊!這凶的畜生也敢養!”
“這畜生留不得。你下不得手,嬸子替你下!”
“敢動它我就死給你們看!到時候誰家也別想好過!”林白梧發了瘋的掙扎嘶吼,他怕人不信,朝著地面埋頭就撞。
“哎媽呀媽呀!”
“快攔住他!哎呀!”
婦人們驚愕的松開手,林白梧顧不上自己,撲過去推開人,將貓兒摟進懷裡。
淵嘯氣的要瘋了,這些欺辱小雌的人,它一個也不會放過!貓兒犬牙呲出,身體繃緊,若不是林白梧抱著,非要撲咬上去,殺他個天翻地覆。
林白梧安撫的拍它:“好貓兒,不鬧,咱們回家。”這種是非之地,他能躲多遠就多遠。
幾個婦人卻不依不饒的將他阻住,呼喝道:“這便想走?!”
“把別個家鬧成這樣,當我們好欺負?!”
林白梧簡直要笑了,他轉過頭,眼神如刀,冷幽幽的瞪向群婦:“你們人多勢眾,仗勢欺我,現下又顛倒黑白說是你們好欺負?滿嘴胡言,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婦人皆是一哽,這平日裡柔柔弱弱、良善可欺的小哥兒竟生出股凌厲的氣勢,她們互看一眼,挺起胸脯、虛張聲勢的找場子:“將這白毛畜生留下,就、就放你走!”
林白梧散亂著發、咬牙切齒:“不可能!除非我死!”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這群婦人都是秦氏那頭的親戚,聽了張媒婆的攛掇,仗勢欺人。她們雖跋扈,可也不敢真鬧出人命,面面相覷,心裡直打鼓——
“他娘的究竟是誰說的林家這雙兒好欺負。”
“這不聲不響的蔫兒貨,最是心黑。”
正僵持不下,裡屋忽然傳來一道可小可小的聲音:“別鬧了,讓他走。”
王墨的手仍緊緊絞著衣邊,眼瞳卻如暗夜星子,幽幽的朝林白梧投去,他抿了抿唇:“讓他走。”
婦人們仍不動地,王墨卻默默站了起來,自這場鬧劇中間穿過,到林白梧身邊,淡淡的道:“你的貓兒?”
“嗯,我的。”他擦破皮的手不斷冒出血珠,可貓兒卻好好的。
王墨沒再看他,推開門:“走吧。”
林白梧一愣,轉頭看向王墨,他的眼中有著一團化不開的濃愁,讓人覺得他定也不想就這麽稀裡糊塗的嫁人。
林白梧道了謝,手心到現下還緊張的一片涼汗,他撿起散落在地的包袱,抱著貓兒鑽進了風雪裡。
淵嘯仍是氣,氣自己是幼態護不住小雌,氣這群惡婦人欺負它的人。
眼見朱紅大門要關起,淵嘯急的又要去撲,卻被小雌緊摟住,他溫溫軟軟的聲起:“不鬧脾氣了,好不好?”
“嗷!”不好!
淵嘯出離的憤怒,掙扎不休間就聽“嘶啦”一聲響,林白梧的棉袍子被它爪尖劃出個一指來長的大口子,風一卷,棉花都飛了出去。
淵嘯知道自己犯了錯,一下安靜了來,它小心看去小雌,才驚覺小雌的頸子竟不知何時被它抓傷了,正冒著血珠。
貓兒慌張的收起爪爪,湊到小雌頸邊,輕輕舔/弄起來。
大貓兒的舌柔軟,弄得頸邊濕漉漉的,林白梧稍稍躲開,低頭看向自己的棉袍子,棉花正撲撲啦啦柳絮一般往外飛。
林白梧沒有動,隻茫然的吸了吸鼻子,剛在屋裡頭還喊打喊殺,冷靜下來後直覺得後怕,脊梁骨全是冷汗。
他慌張的抱著貓兒一寸寸的瞧:“你傷哪兒了嗎?”
“嗷嗚!”沒。
淵嘯雙眼溫柔的看向小雌,心口滾燙的不行,它從沒見過他這樣,那麽溫軟的小人兒,竟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隻為保護它。它伸著毛腦瓜蹭他,尾巴一甩又一甩。
林白梧點點頭,扁著嘴委屈的哽咽:“那就好,你沒事就好。”
忽然,一道聲音自他頭頂響起:“小梧?你怎麽在這兒?”
*
作者有話要說:
等貓貓變成人,biubiubiu全討回來~
第15章
林白梧抬起頭,就見周雲山站在他身邊,正低著頭看他。他咽了口唾沫,呆呆道:“雲山哥?”
淵嘯跟著抬頭,鼻間輕嗅,霎時兩耳背起,瞳孔緊縮,喉嚨口發出低吼——就是這個雄性,百般討好、糾纏不休它的小雌!還偷偷跑來送魚!
周雲山一偏臉,就見一小獸正朝自己齜牙咧嘴,可凶。蹲下/身細瞧,這一瞧不打緊,他一聲低呼:“小梧,你哪裡撿了個吃奶的小老虎?”
吃奶……小老虎?!
淵嘯用力張開大口,朝這漢子撲咬過去。可還沒夠到他腿邊,就被一把抓住後頸,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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