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需要從具備完整意識開始,就要不停工作,直到工作至死去的垃圾未來。
蘇利看著旁邊已經陷入了沉思的三隻妖獸,發出靈魂拷問:“我不接受像你們這種只要存在,就等同於悲劇的悲劇者們,讓本來具備人權的人,活得再也不像人。”
羅塔郡就是一坨根本不應該存在的不明物!
人類,真特麽的像見鬼了一樣的,成為了妖獸的人力資源儲備!
“所以我才選擇停下這場戰鬥。”
蘇利以為自己說的是包含了各種想要辱罵世界的暴躁內心之言。
然而妖獸聽見的是……
“在認定我們是異常的情況下,卻仍然試圖點醒跟你已經不再是同一物種的我們嗎?”萊亞撫平了臉側炸起的鱗片。
盡管仍然明確這種能讓妖獸身體背叛意識的存在,隨時都可以讓他們用自己的手,將自己殺死。
但現在的人魚,反而不再對蘇利有那種不可名狀的恐懼。
畏懼的心理轉化成了三分的不可置信,余下的則全部都是……
“覺得我們是悲劇?簡直像是笑話一樣的說法……”萊亞的表情裡布滿了不認同,但他的眼神,卻像是此時已經不再有波瀾的大海。
清楚自己所說的話,不過是在陳述明面上的表現,也明白自身意識深處的想法,仍然掩藏在表面的不起波瀾之下。
“我可不認為作為人魚執政官的我是什麽悲劇。我擁有水族最高的權利地位,也擁有所有水生妖獸,無論是裝還是真心,都不得不表現出來的敬服。這樣的存在,在你看來卻是悲劇嗎?”
萊亞本來應該再質問一句,說什麽人類是不是太傲慢了。
可現在的人魚非常清楚蘇利擁有這種資本,他擁有能決定自身是否足以傲慢的力量。
質問的話說不出來,萊亞明白不可與強者為敵,他伏低做小,亦懂得猥瑣發育,不吐露真心。
可是這些行為之下,不還是趨於現實別無選擇後的妥協?
與其說他想要質問,不過是想要讓自己也去堅定地相信,他確實擁有著他所說出口的種種資本。
說什麽悲劇……
人魚可不像巨龍,當時殺死了無數同為轉化者的同期。
幾百年前的故事,三言兩語道不盡。
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當時的水族之王,看上了萊亞的臉。
吟遊詩人口中的匯聚世間一切屬於人類美好,也擁有大海浪漫的人魚,在還是人類的時候,什麽也不是。
但他有成為人魚的資格……
其他同樣覺醒了水生妖獸的轉化者算什麽?
那只不過是鑄造奇跡的工具而已。
沒有人會覺得,區區一隻小醜魚,一隻石斑魚,一隻沙丁魚……那些普遍而又無用的物種,是什麽能可以比肩人魚的存在。
這只是工具而已。
但當萊亞成為了人魚,成為了所謂的奇跡,卻同時也成為了一個種族的王的……玩物。
他除了王,所有水生妖獸都得向萊亞低下頭顱。
惡心,可卻擁有強大存在都得低頭的身份。
想吐,卻又一次又一次地拉起笑臉。
直到有一天,萊亞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殺死了曾經他無數次以溫和語調稱呼的“王”。
人類的萊亞早已死去,活下來的不過是癲狂尖銳,身姿貌美,內心醜陋的人魚。
可他失去的只不過是作為人類的自己,現在擁有的卻是,比王還要高大的執政官身份。那是再也沒有水族可以特殊,所有水生妖獸都得向他低頭的絕對高貴。
這算是什麽悲劇?
萊亞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
“我不認為我是悲劇,我隻覺得,隻怪我不夠強,才只能將執政官按在所有水族的頭上。”萊亞嘴角裂開了笑容,那笑容裡充滿了狂放。
“你那憐憫和悲劇的認知,不過是對我的侮辱。少用人類的認知去評判轉化妖獸了,我,萊亞·索莫費爾德,從來都不需要!”
只是……
只是仍然會為沒有任何明顯情感變化的人類眼眸,偏開眼神。
那雙綠色的眼睛裡根本沒有可憐的判斷。
蘇利所說的悲劇,就像是人類對待電影,對待故事時所評價的be、he,和te這種認知。
悲劇故事,喜劇故事,真實故事……
那些故事之於人類,就只是故事。
那些看起來驕傲到足以讓萊亞挺直身板的話,本質不過只是人魚不願承認自己的一切,對於人類而言,就只是評判故事的標準而已。
蘇利將視線放在了人魚的身上。
萊亞給人的感官變化太多,無論是最開始的異質和非人感,還是後來的虛假真實,弱小無能;更甚之於是,在面對巨龍和獨角獸聯合進攻時,沒有絲毫後退的舉動……
太別扭了。
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標簽能按在他的身上。
可智慧生命,本身也就不是所謂的標簽,就能全面覆蓋定義的。
蘇利的眼睛裡倒映著人魚的身影,萊亞身形狼狽,下半身的魚尾上大面積鱗片脫落,就連臉上也有許多風元素割出來的傷痕……
毫無美感可言。
可在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不管是埃爾維還是巴薩羅穆,他們其實都沒法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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