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多什麽情報都沒說,巴薩羅穆卻寧願他說。
最終,獨角獸將伊多埋葬在了一個山丘之上,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再也無法和伊多一並看到,伊多本該擁抱的朝陽。
他只能在規則的強製要求中,於黎明之時,回歸了塔薩赫城。
規則之一:遇見任何違反規則的可能性出現時,優先將已出台的所有規則作為遵守原則之一。
大多數的妖獸都能很自然地去遵守那些規則,巴薩羅穆不清楚是自己與伊多太過特殊,讓他們還沒來得及跟上新的時代,就已經被遺忘在了過去。
也不清楚,遵守這些規則究竟有什麽意義。
相同的資源,有天賦的人就能變得更強——
但當他們更強時,又會和另一階層的妖獸對比。
永無止境。
似是最終每一個妖獸面臨的都是被趕走的結局。
但不管怎樣天賦超凡的妖獸,也總有比不過別的妖獸的時候。
可規則還是在被強製要求遵守。
甚至逐漸變得,不算是強製,而是每一隻妖獸自發地開始維護起了規則。
那是向上的唯一通道。
上方的妖獸死了,自然會給下方的妖獸留出位置……
沒有妖獸覺得不對,那麽現在所有妖獸都在經歷的,便是正確。
世間灰色地帶面積極廣,獸族的思維領域卻又狹又窄。
但不可否認,這種讓巴薩羅穆無法具體形容,究竟是被轉化妖獸們拋棄了些什麽才實現的規則,實實在在的讓仍然保有“心”的妖獸,失去了太多。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熟悉的妖獸,就像是記憶中的伊多,一個又一個地被流放,也一個又一個地在戰爭中死去,直到他們原本所處的位置,被新的妖獸頂上。
時間在獸族的世界裡,變慢到除了妖獸不同,所有東西都全然一致的模樣。
沒有思想,如同被風吹搖,才會晃動的樹枝。
直到後來,巴薩羅穆看到了獸族之王。
也就是克萊門斯——
【虎】那時的原形,還沒有上百米的高度。他就像是巨龍一樣,居住在穹頂極高的建築之內。
巴薩羅穆為之膽寒,但心底最深處,反而出現了不同於以往那種死寂,他有了不需要的好奇心。
為什麽,王的力量會那麽強大?
強大到就像是怪物一樣。
不過也只有這樣強大的存在,才能制定出劃分其他妖獸實力的階層。
巴薩羅穆單膝下跪,表示臣服。
越來越多的戰場,出現了獨角獸的身影。
偶爾也有人像那個曾經的八卦者一樣,告訴巴薩羅穆說:“王並不怎麽喜歡光明元素的妖獸。”
這並沒有被理解成嫉妒,巴薩羅穆只是去問了原因。
克萊門斯的回答是:“沒有妖獸會期待那種,具備擊殺他能力的元素,被掌握在另一個個體手中。”
巴薩羅穆於迷茫之中似乎感覺到了冬季的到來。但就算是再冷的寒冬,溫度對於妖獸來說,也沒有任何區別。
克萊門斯稍後更是詢問巴薩羅穆:“知道了這種回答,你又打算怎麽做呢?”
獨角獸的選擇,似乎就只剩下了一個。
但這根本無法被看作選擇。
不過是基於事實壓迫之後的唯一通向。
巴薩羅穆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物理力量者,今後再也沒有妖獸看見他以光明元素的遠程攻擊,用作力量輸出手段。
——無法反抗,那是從看到第一眼開始,就明確的信息。
此後,事實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巴薩羅穆,沒有任何妖獸能反抗克萊門斯。
那不是人類,那也不是妖獸。
那就只是一個怪物。
一個光是存在就等同於黑暗的怪物。
克萊門斯告訴獨角獸說:“我已經不再方便出行,今後我的指示,將由你來代行。”
克萊門斯告訴獨角獸:“妖獸的存在擁有上限,但我卻沒有。”
獸族之王告訴自己的手下:“黑暗總有一天會籠罩大地。”
克萊門斯對巴薩羅穆說過太多話。
甚至能做到近百年的時間,獸族只知道巴薩羅穆,卻並不知道克萊門斯。
叫獸族稱呼的王,似乎也隻成為了標簽和代號。
但沒有背叛,也沒有奪權。
任何一個看到【虎】的存在,都不會生起反抗之心。
巴薩羅穆是永遠都不會例外的那個。
他不會反抗克萊門斯,也不會訴說對規則的看法,更不會表明,就算是做夢,伊多的臉,也只有在他主觀作用下,才會稍顯模糊。
那個身影,數百年之後的今天,依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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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
真正見過那個存在的人類,卻向著妖獸的城市,則試圖發起注定會失敗的衝鋒。
“只要再過三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爾戈尼金,水族妖獸的行動力比想象的要快得多吧?”萊亞看著蘇利,露出了一個人類少年根本沒法理解的表情。
“既然已經做好了向著克萊門斯開戰的準備,那與其等待著,直到有一天由他帶兵進攻大海,還不如讓所有水族的戰力,都在此時出動。”
能變成人類模樣的妖獸,都以人類的形態行動。
而無法改變的,則是直接用水元素包裹自身,如一顆風滾草,不斷地在陸地上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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