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認知,也只是源於馬蒂爾達不斷顫抖,甚至試圖後退的舉動。
這位女王,無論嘴上再怎麽說自身選擇驅逐巨龍之舉是正確的,她的內心深處也不這樣認為。
面對獸族,無論敵人有多麽強大,馬蒂爾達都能肯定自己的手下,會拚盡全力的保護她,所有人都會死,唯獨她不會。
可面對巨龍……
埃爾維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用本來能換取潑天利益的萊亞,換來了人魚的腿骨。
這成為了自然妖獸渡鴉,度過死劫的無形幫助之一。
如果巨龍解決了自己的弱點,那她真的還會隻心甘情願當一個龍族管理者嗎?
埃爾維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將萊亞交換出去,那埃爾維也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將她殺死……
權力,地位,以及對生命的威脅,這些源於實力不足才出現的惶恐,沒有成為馬蒂爾達向上的動力,卻好似成為了她排除異己的想法根源。
何況就像她說的那樣……
埃爾維的病症,不是一直都沒得到緩解嗎?
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發瘋,隨時都有可能對自己人下手的家夥……
就算她將其驅逐的舉動顯得極其無情和殘酷,甚至沒有頭腦,也仍然會有羽族妖獸自發地為她洗地。
萬一埃爾維真的在戰場上發瘋了,將武器對準自己人呢?
萬一她有想要搶奪女王位置的想法,對眾多大臣下手呢?
到時候得死多少人?又會需要多長時間,才會讓羽族不至於在另外兩族面前謹小慎微?
趕走巨龍的舉動,再怎麽沒有腦袋,也無法否認,馬蒂爾達確實有著為王的凶狠。
沒有辦法創造價值之物,就得接受自己被拋棄的理由。
固然冰冷,可還有價值之人,卻絕不會覺得自己會被拋棄。
沒有感同身受,羽族女王更是佔據著正統地位,埃爾維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探究人心,也許這群妖獸玩不明白。但權衡利弊,分析力量差異,他們卻能輕而易舉地透析。
無論私底下人是怎麽想的,但最終,也沒有任何羽族妖獸選擇打斷,或者質疑馬蒂爾達的舉動。
就像萊亞此前說過的一樣,他有什麽好悲劇的?整個水族都臣服於他。
馬蒂爾達又有什麽可憐的?整個羽族無論被動還是主動,也都得聽她的話。
“以為這樣的話就能讓我動搖心神嗎?”羽族女王並不在意,“克萊門斯,你做不到的。”
“羽族就算失去了巨龍,也是一族。是無論你再怎麽掀起戰爭,也不可能毀掉的羽族。”
就像是誕生最初,會飛的和不會飛的,以及水裡的,被徹底分成了三種。
無法兼容。
“是嗎?”克萊門斯將左手舉到胸口的高度,眨眼之間,他的身上便出現了大量的黑暗元素。
那些元素蘇利看得很清楚,這並非是從克萊門斯身體內部湧出,而是突然間,外界遍布在眾多元素因子中的黑暗元素,就像是受到了牽引一樣,被不斷地帶向克萊門斯所在的方向。
蘇利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只能憑借著元素吸收裝置的本能工作模式,勉強從這絕對的牽引中,搶到了其中極小一部分的黑暗元素。
莫名的,蘇利感受到了一股視線向自己這個方向看來。
少年收回注視著食指戒指運作模式的眼神,重新將視線放回戰場,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有可能看向自己的存在。
而克萊門斯身邊的那些黑暗元素,也不過在轉眼間,就被壓縮到了恐怖的密度。
邊緣泛著暗調橙紅色的黑色球體,就像是在宣告著危險二字的注定到來。
馬蒂爾達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步,原本站在她身後半步的亞度尼斯,露出了全部的身影。
灰鶴愣了一下後,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女王是認為,相比於同樣為王的您親自和獸族之王對戰,現在的我們,反而更適合充當獸族之王消耗力量的工具嗎?”
這句沒有被元素加以擴聲的對話,蘇利無法聽見。唇語能力並不如何的他,只能借助著亞度尼斯似笑非笑的虛假嘴臉,猜測這隻灰鶴又在搞些什麽事。
至於羽族女王,馬蒂爾達一開始還在亞度尼斯的眼神之下,產生了一股心虛,可過後,她臉上本應等同於惱怒的作態,被扭轉成了威嚴。
馬蒂爾達道:“說什麽工具,這場戰鬥,沒有任何妖獸可以後退!”
無論她的後退的舉動和內心的想法如何卑劣,至少明面上,她仍然是一個願意和臣民同生共死的王。
亞度尼斯配合地做出了感動的表現。
不遠處的阿狄森,將阿斯加裡扯到了自己的身側,擋住有可能投過來的視線後,蝴蝶精直接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忠誠忠到亞度尼斯這種程度,簡直堪稱愚蠢。
現在的蝴蝶精如是想道。
而亞度尼斯則是一臉恭敬地告訴女王:“您既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現在該做的就是吩咐大家迎戰。”
“就算過往您從來都沒有正面上過戰場,但想來您敢於舍棄巨龍,應該也是手中掌握著不小的力量底牌才是。”
“女王陛下,請一定讓臣看到您的力量!”亞度尼斯就像是狂熱的信徒,注視著馬蒂爾達的眼神火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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