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還是坐在這把椅子上,旁邊福樂捶手站著。
高呼一聲“跪——”。
隨即便見台下群臣眾人皆俯首叩拜,齊齊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隨後又是誦讀了即位詔書,其中尊封昭和皇后為皇太后,景順帝為太上皇,又道:“朕與夏將軍成婚於景順十九年二月,迄今二年有余,情深厚重,朕之發妻當為皇后,朕之嫡子冊為太子……”
夏寒青站在面前有些錯愕,殿下可未跟他說要在今日封他為皇后?
還是當著京內所有文武百官的面,今日又是登基大典這等重要的日子。
小崽子被抱上來躺在蕭則緒懷裡,他朝夏寒青送去了一個寬慰的眼神。
於他而言,夏寒青是他的愛人,更是他孩子的父親。
夏寒青待他情深,他待夏寒青同樣真意,他同樣愛慕夏寒青……
感念太上皇恩德,蕭則緒並沒有當年改年號,而是決定在次年再修改年號,他依舊住在長春宮,乾和宮還留給景順帝住。
蕭則緒又叫人特意收拾了一處離長春宮近的宮殿讓夏老夫人住著,夏老夫人一個人住在將軍府他和夏寒青也不放心,乾脆全搬過來,將軍府那邊便隻留了幾個打掃看守宅院的仆人。
宮殿一切配置照著慈寧宮的來,夏老夫人差點嚇暈過去,這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她本要拒絕,被蕭則緒一句“寒青之母即是吾母”給堵了回去。
登基大典折騰了許久,一直到晚上蕭則緒才得出空來,今日可真是累死人。
小崽子在搖籃裡玩得正歡,旁邊桑月和江陵拿著個布娃娃在逗他。
他除去那身袞服感覺渾身都輕松了許多,夏寒青站在他身後幫他按了按肩膀,卻突然被人抓住手。
“皇后……”
聲音低沉微啞。
夏寒青被他叫的臉色驀地一紅。
“殿下……不,陛下,別這樣叫。”
雖說燕雲史上也出過男皇后,但夏寒青到底是不習慣這種稱呼,還是喜歡直呼他的名字。
蕭則緒彎了彎唇角,夏寒青不許他這樣叫,他偏要這樣叫。
他拉過夏寒青將人抱到腿上坐著捏了捏他的臉頰,故意湊到夏寒青耳邊喚了好幾聲。
“皇后皇后皇后……”
他身上的一點點祭祖時染上的檀香的氣息飄進夏寒青鼻尖,夏寒青臉色通紅。
“還有人在呢?”
蕭則緒往後看了看,桑月和江陵背對著他們,嘴裡還在絮絮叨叨。
“看不見看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蕭則緒:“……”
他輕咳一聲松開夏寒青,“九清池備好了,我們過去?”
登基大典實在繁瑣,今日將他累得夠嗆,九清池是皇宮內一處溫泉引來的池子,正好前去泡一泡也解除些疲勞。
他正好拉著夏寒青過去,門外突然響起福樂的聲音。
“陛下,有赫連王子的信。”
赫連咎?
蕭則緒皺了皺眉,喚他進來,赫連咎這個時候寫信來難不成是恭喜他?
他吻了吻夏寒青唇角,輕聲道:“你先過去,我隨後到。”
他拆開信封,前頭果然寫了恭賀他登基雲雲一類的話,又寫了燕雲的農耕種子、學堂之類的話,他極為羨慕,打算在平珠也推行這些政策,來問他是怎麽做到的。
隨後又說他有一個妹妹年芳十八,乃平珠第一美人,想嫁於他,以結秦晉之好。
蕭則緒笑笑,平珠地處西北,倒退八百年屬於燕雲附屬地,只是後來平珠王擁兵自立,將平珠劃開,又反咬一口與燕雲開戰,意圖吞並中原。
到他這一代,也是時候收復失地了。
他提筆寫了回信,沒提什麽政策,隻隨意寫了道謝,末尾又加了一句:問昭榮公主安。
最後又夾了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兩個大字——不娶!
把信交給福樂送出去,他才瞅了小崽子一眼,又親了他一口,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盈盈地到屏風後換了身尋常的白袍。
這才抬腳出了長春宮,直奔九清池。
九清池殿內地面都是用白玉石鋪墊而成,貴氣無比,為了防止滑倒入口處還鋪了紅毯。
蕭則緒一進去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氣鋪面而來,外頭初秋的天氣還有涼意,裡面卻是暖比夏日。
他往裡走去,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看樣子那些太監宮女都被夏寒青趕走了,只是他站在池子邊上連夏寒青都沒看到。
他正轉身要去尋人,身後忽有人貼上來,從後面環著他的腰抱住,越摟越緊。
“殿下……”
夏寒青靠在他肩上,微啞的聲音響在耳邊。
蕭則緒靜靜地盯著池子裡的花瓣,默默道:“四個多月了。”
從懷孕後三個月到恢復期一個半月,蕭則緒硬是憋著四個多月。
夏寒青點了點頭,繼續靠在蕭則緒身上。
蕭則緒轉過身來,見夏寒青隻穿著件白色裡衣,發絲微濕,隻用一根簪子在肩後輕輕挽著,帶著些水汽。
“已經洗乾淨了?”
他在屋裡頭給赫連咎回信,又逗了一會小崽子,夏寒青居然自己默默地洗乾淨了。
“嗯。”
夏寒青紅著臉點了點頭。
蕭則緒蹲下身試了試池子裡的溫度,剛剛好,水波蕩漾,他慢悠悠地脫掉外衣,夏寒青默默地幫他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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