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這可不是姑娘呢!是個兔兒爺!”木林神秘兮兮的湊到金戈耳邊附聲說了些什麽,“還不讓開!”
面紅耳赤的金戈愣愣地給兩人讓路,聽著帳中窸窸窣窣布料摩挲的響聲,他不自覺想起那張陷在被子裡不辨性別的美人面。
金戈不放心,跟著兩人一起把人置於床榻,木林臨走前撂下一句話:“今晚守夜你可得站遠點。”
金戈起先不懂,看到那擠人眉弄眼地猥瑣樣兒,他心下明白了點。有點莫名的生氣,就側著臉裝沒聽見。
金戈在帳門外轉圈圈,步子極快像踩到烙鐵燙得跳腳。
裡面的人醒了,不知道那倆人是怎麽弄的,那人好像很難受,一直在撞床板,‘咚咚咚’的聽著都疼。
他往帳子走了一步又僵在原地,他想起被子底下不小心看到的圓潤的肩頭,再往下也是不著寸縷。金戈怕看見什麽,不敢進去。
原地踱步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才遠遠瞧見太子的身影。
仆人簇擁著提燈照明,英明俊朗的男人眾星捧月似地走來,遙遙望去像是神袛降世。
作者有話說:
太子人模狗樣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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鈐(qian)二聲
第2章 安靜蟄伏
太子帳內。
燕澤玉被體內的燥熱弄醒,蒙汗藥的後勁還沒過去,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得他眼冒金星。
大冬天他卻出了一身汗,裡衣全然浸濕。
太熱了。
他重重呼了一口氣,金絲炭星星點點地燃燒空氣,燕澤玉隻覺得五髒肺腑裡吸進一團火,燒心燒肺。
豆大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下來迷了眼,刺痛又有一絲隱秘的酥麻自尾骨攀緣而上。
——不對勁。
他就說那廝怎麽會這麽好心?
燕澤玉在心底把六皇子罵成了篩子,卻沒法解決如今的困境。
他雙手被縛,掙扎無果,只能紅著眼咬破了舌尖保持清醒。
當是那北狄狗折磨人的新手段。
如蛆附骨的癢和疼讓他忽想起血流成河的京畿、顛簸的囚車、黑漆漆的麻布袋和北狄狗肮髒的手……
父皇母后現在還好嗎,大哥怎麽樣了?大晏國是否還有回寰的余地?
這北境的冬天真的太冷了,雪落到身上融化,真真是刺骨。
他什麽時候能回家啊……
腦中正紛擾凌亂,厚重帳簾驟然被人掀開了,涼風灌進來緩解了悶熱,燕澤玉下意識呼吸了一大口。
短暫清醒後是來勢愈洶的燥熱昏沉,仿佛呼吸都染上火焰的溫度。
那腳步聲逐漸接近,最後停頓在榻前。
他顫顫巍巍半眯著眼,男人背光看不清神情,燕澤玉卻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猶如實質的審視目光落下,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惡狼狠狠盯上,他只能僵直身體,默默攥緊身下的毛毯。
來人眼熟,卻並非那惡劣的六皇子。
烈酒氣息逼近,男人華麗矜貴暗紋黑袍下的身軀高大結實,隱約的肌肉線條起伏。
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眼睛。
一雙沉黑的瞳仁不像尋常北狄人,幽深如深潭之水仿若收盡世間光華而不顯,襯得整個人如入鞘之利刃,鋒芒暗藏的內斂。
他們見過,在雪原上。
燕澤玉當時被鞭撻拖拽得狼狽不堪奄奄一息,具體是怎樣的已經記不太清了。
唯有那高頭大馬上輕飄飄仿若注視螻蟻的眼神和毫不留情掉頭離開的背影格外清晰。
他聽見六皇子叫他“太子大哥”,呵。
原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
床榻上的少年被大紅衾被裹著,面浮薄粉若桃花,清透的深棕色眼睛裡搖曳著燭火,亮如水灣中的皎月。
辛鈐立於床邊垂眸凝視片刻,隨手解了披風扔到一邊。
金戈稟告他六弟送了大禮給他,此刻放在帳中,他雖無甚興趣卻也準備來看看,只是沒料到所謂‘大禮’竟是個那個雪地裡髒兮兮的晏奴。
但此時的少年已經被打理得很乾淨,甚至可以說是很美,泥灰和血下竟是這樣精致的臉,差別不可謂不大。
辛鈐之所以能一眼看出他是白日裡的晏奴還是因為那雙眼睛。
似乎與記憶裡某一寸地方重合。
思緒轉瞬即逝,辛鈐垂眸看著眼前鳩佔鵲巢的人,輕撫著腰佩的勾月彎刀,慢條斯理道:“叫什麽名字?”
床上的人卻一點不領情,燕澤玉掃過他落在刀柄上的手,眼皮顫動得厲害,但很快斂眉垂眼回避他的視線不願回答。
他算是知道六弟口中‘蹦不出半個字’是何意思了,辛鈐當上太子多年,已經很久沒人這麽不識好歹地挑戰權威了,沒想到第一個破了戒的竟是個晏國來的豢寵。
他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辛鈐輕笑著逼近一步,彎腰俯身,用鑲嵌寶石雕工精美的彎刀刀柄挑起那瓷白色的小巧下巴。想必老六打人時是注意了,少年溫玉般的面龐並未有一絲傷痕。
燕澤玉被迫與他對視,側頰肌肉線條驟然收緊,但仍舊是咬牙切齒不願開口,怒火讓少年眼中躍動的光更盛,但也因此浸染溢滿水汽。
眼波流轉間風情遠大於氣勢。
辛鈐目光沉沉地掃過,指腹摩挲手中的細膩肌膚,順滑、軟和並且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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