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也會不靈驗。”辛鈐垂眼望著懷裡的少年,“怎麽不生氣了?”明明回來的時候一臉‘不想說話’的生氣模樣。
聞言,燕澤玉心臟一跳,手心出了層薄汗,滑膩膩的。
“我沒生氣啊。”他頓了頓,“我今晚想了好多,你……是不是有苦衷?不然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明明不喜歡辛薩如今的可汗……”
說到最後,燕澤玉聲音都有些發抖,手心裡的汗更是越滲越多。
他不知道辛鈐是否會相信自己這套說辭。
隔著大晏全族的性命,辛鈐會相信他真如此蠢笨,會對敵國太子芳心暗許嗎?
可思考這些的同時,燕澤玉心底也難免升騰起一個疑問——當他真正說出那番說辭時,顫抖的聲帶只是因為緊張嗎?
“我的母親,是大晏人。”
辛鈐的話將燕澤玉拉現實。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雜糅在嚎叫瘋狂的風雪聲中,模糊得失真。
可落到燕澤玉耳中卻尖銳得像扎進耳膜的利刺,他真真切切愣了好半晌。
辛鈐的母親竟然是大晏人……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半刻或許已經過了幾盞茶。
燕澤玉縮進了那個全然冰涼的懷抱,貼上了對方堅硬的胸膛,輕緩道:
“外面風聲好大,我害怕。你抱緊點。”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耳邊震蕩的、屬於辛鈐的心跳聲忽而快了許多,一下一下,堅定有力地砸在燕澤玉的耳膜。
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果真慢慢收緊了,冰涼的手掌按在燕澤玉後腰上,很用力,像是被剛從雪地挖出來的鐵鏈緊緊纏住,甚至隱約有些窒息。
“啊——嗯——”燕澤玉蹙眉推了推男人,沒敢太用力,倒像是欲拒還休,“你太用力了——”
不會真的心悅我吧?
好在辛鈐很快松了手。
燕澤玉暗地裡呼出口氣,伸手揉揉後腰上被男人按得生疼的軟肉,卻沒想到辛鈐低沉沉說了句:
“我幫你揉。”話音剛落,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唔!”燕澤玉渾身一機靈。
後腰上冰涼的按壓感讓他不自覺往前躲了躲,奈何身前是男人堅硬的胸口,也沒討到好。
“別別別!你手太冷了,別揉我腰,癢——”
燕澤玉蹙眉抬頭,看到辛鈐凸出的喉結性感地上下滾動了幾下。
男人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有些僵硬,過了片刻,見燕澤玉沒有拒絕,才重新將他攬進懷裡,冰涼的手沒再有多余的動作。
“不動你了,睡罷。”
作者有話說:
小玉其實是釣系,沒想到吧。:D 釣得太子殿下心跳加速,差點把持不住。
請假QAQ:學校組織了下周去見習,嗚嗚早出晚歸,我盡量碼,周四(27號)多更些。周四後我嘗試日更。(這次是為了學分,跟班記錄,見習簡報啥的都要每天交,一些卑微)
第45章 是你欠我
這一覺,燕澤玉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不知驚醒多少次,反覆做著被太陽熾熱吞噬的燥熱噩夢。
抱團取暖這詞兒果真不是沒由來的,辛鈐這麽冷冰冰一個人也會有熱得像暖爐的時候。
腰間環抱著他的屬於男人的手臂逐漸暖熱,像燒紅的鐵鏈桎梏他、束縛他。
大冬天裡燕澤玉居然熱出一身汗,他皺著眉頭往後仰了仰,但又害怕辛鈐被他吵醒,硬生生止住動作,重新埋頭進了男人懷裡,閉上眼。
翌日,燕澤玉早早醒了。
最讓他驚訝的是,身邊不再是余溫也無的空蕩衾被,而是男人熾熱的軀體。辛鈐今日不知怎的並未早起,硬邦邦的手臂還摟著他。
燕澤玉小心翼翼剛想從男人懷裡鑽出去,抬頭卻撞進一雙黑漆漆的眼眸。辛鈐也不知醒了多久,狹長的鳳眼微垂望著他,含情脈脈似的。
這一眼讓燕澤玉清醒不少,趕緊將腦海裡的‘含情脈脈’四個大字扔了出去。
等他回神再抬頭時,辛鈐已經收了視線,沒再看他,自顧自起床。
“你若是困,睡個回籠覺再起也來得及。”男人淡淡道。
燕澤玉還記得要裝乖,趕緊伸手扯了扯男人衣角。
“你去哪兒啊?”語氣似有依戀。
晨起的燥熱總是難抑製,再加上耳邊少年軟軟糯糯的詢問,辛鈐隻覺得額頭突突,滾了滾喉結,語氣短促,“去辦公務。”丟下兩個簡略得有些敷衍的字,男人便扯回了自己衣角,叫了金戈進來侍奉更衣。
燕澤玉並不明白這是怎麽了,遲鈍眨巴眨巴圓潤的杏眼,望著辛鈐連更衣的背影,不禁有些懷疑——
自己方才哪裡說錯話了嗎?
少年注視著穿戴整齊的辛鈐領著金戈出去,走到門邊時卻又停下腳步。
“那玉鈴鐺、摘了吧。”
男人語調寡淡,聽不出其中雜糅了什麽別的情緒。
燕澤玉腦海中千回百轉,面上卻沒顯露出分毫破綻,動了動衾被下的小腿,連帶著腳踝上鈴鐺被包裹著的沉悶聲響。
辛鈐的目光隨之落到那晃動鼓起的那團被子上,隻覺得心尖兒被細羽輕拂。
“不想摘了。”燕澤玉盯著男人下垂的鳳眼,緩緩道。
左右不過一破鈴鐺,戴都戴了數十日了,輕賤也輕賤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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