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忌,你就這麽下。賤?上趕著求*?”
辛銘極少真正動怒,但我看得出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掐在我下巴處的手掌幾乎要將頜骨捏碎。
我望著他的臉,煌煌燭火下棱角分明、慍色明顯的臉。
“是啊,我下。賤。”我淡淡道。
淡得聲線平穩,沒有一點起伏。
除夕夜,我終究是如了願。
怕疼的我不必再掩飾,熱淚奪眶而出,將枕頭染濕大片。
我邊哭邊喊,隨著辛銘的頻率。
“我疼。”
“就該你疼。”
淡雅的迦南香似乎也染上一縷邪肆的瘋狂。
我突然有種異樣的爽快。
像是在敵軍萬箭齊發之時不躲不避,任憑箭翎刺入身體或撩發而過。
害怕又興奮。
甚至隱約期待著與箭翎一起,
共同奔赴生的終點。
作者有話說:
辛銘之於雲忌,是黑夜也是救贖吧。
除夕快樂鴨!
第109章 喚他小名
辛鈐屏退了無關之人,金碧輝煌的大廳霎時間空曠下來。
一時間,大廳中無人開口言語,落針可聞的安靜。
辛鈐與辛銘隔著一張賭桌面對面——
這幾乎是十幾年來兄弟二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對坐談話,竟有種說不出的繃弦欲斷。
四人都沒摘下面具。
兩張鍍金、兩張黛青,似乎暗示著楚河漢界兩邊的不同陣營。
終究是有求於人的辛銘先開了口:“蘇貴妃是你的人吧。”?
辛鈐挑眉並未說話,默認下來。
蘇貴妃效力於他幾乎已經是朝堂后宮中公認的事實,辛鈐也沒想過隱瞞。
“宮中各處是你的眼線,想必你已經知道皇后身體如何了吧。”辛銘這話說得很冷靜。
“皇后娘娘洪福齊天,自然吉人天相。”辛鈐隻回了一句客套的官話。
“呵呵,拜你所賜。”辛銘說的是辛鈐的暗衛夜潛入宮掌摑皇后的事情,隱約聽得出怒意,但終究是壓下去,“你我也不用賣關子,談個交易吧。”
聽到此處,燕澤玉凝目思忖了半刻,卻仍舊想不出有什麽事情能讓辛銘放下身段主動來找辛鈐——這個從前與他爭搶太子之位,如今與他奪取至尊之頂的人。
辛鈐撥弄著桌面上三顆玉質的骰子,輕慢道:“什麽交易,說來聽聽?”
辛銘安靜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的,“你讓蘇氏……叫可汗去母后宮中用一次晚膳吧。”
辛銘的母后便是當朝的皇后,可汗去皇后宮中竟然還需要蘇貴妃叫。
但的確如此。
時至今日,辛鈐已經叫蘇貴妃停了藥,但長達一年的毒素包裹,可汗的身體乃至精神都已被腐蝕殆盡。
暴虐癲狂的性子致使他再聽不進旁人的話,唯有體香特別的蘇貴妃的話……
寵妾滅妻的事情若是放到別的朝代,大臣們彈劾的奏章怕是都要堆滿禦案了,但辛薩如今……
剛登基時,可汗脾氣比起現在溫和得多,當時還有許多大臣們打著綿延皇室子嗣的旗號上書彈劾蘇貴妃專寵,想趁機將自家女兒塞進可汗后宮,以求得枕邊風的效果。
起初可汗並未多言,也沒理會這些奏折。
日積月累,幾月之後,可汗的性子愈發喜怒無常,瞧著書案上每日一遍的對蘇貴妃的彈劾折子,突然就發怒,處置掉好幾個朝中大臣。
不是簡簡單單的問責辭官,而是玄武門前當著百官群臣之面受五十杖責,是家族百年之內不得有青年才俊入仕為官。
不為傷身,是為誅心。
此舉一出,朝中眾臣瞬間噤若寒蟬。
第二日,禦台桌案上一本有關蘇貴妃的折子也無,之前那些言辭激烈、懇切得仿佛快要急暈過去的大臣們全都閉了嘴。
自此,蘇貴妃專寵的情況一直維持到現在,可汗幾乎每晚都膩在蘇氏寢宮,就連祖製上:每月初一十五應與皇后行周公之禮的規矩都不再遵守。
可疑惑的是,蘇貴妃一年多以來一直沒有孩子——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生子傳代。
蘇貴妃有寵無子且身在皇室,可謂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
但可汗非但不曾責罰,還在朝堂中說出‘太子已經能獨當一面,子嗣的事情不必著急’諸如此類的話語。
足以見得蘇貴妃盛寵的架勢。
皇后本就不受寵,前幾日又因為星象栽贓的事情敗露,得了可汗厭棄。
原本病氣的身體急火攻心之下,已是不大好了。
所以,辛銘才會拉下面子找到辛鈐頭上。
說什麽請可汗去皇后寢宮用膳,都是表面好聽的話,實則……怕是陰陽兩隔前地最後一面吧。
想明白其中關系後,燕澤玉蹙眉看了眼賭桌對面的辛銘。
他原本暗忖了許多對方找來的目的,唯獨沒料到……
為權利鬥爭多年的辛銘,居然會為了滿足皇后的臨終心願求到辛鈐頭上。
畢竟太子與二皇子之間不可調節的關系已經深入人心,此舉的確出人意料。
“你的籌碼呢?交易總要拿出些誠意來。”辛鈐的表情隱沒在面具之下,晦暗幽深。
辛銘抬眼,道:“蘇貴妃的身世,以及她受你指示,毒害可汗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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