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遠處看見這一幕的澤維爾忍無可忍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你們可別欺人太……”
“艸!”
他後續的音節被淹沒在了那嘶聲裂肺的慘叫中。
嘎吱!
是腕骨被人從中折斷發出的清脆響聲。
沐辰捏著伍德的手腕,將那把小刀徑直插|入了他的掌心,鮮血沿著刀刃淅淅瀝瀝地滴落在肮髒的地面。
從澤維爾的視角望去,他只能依稀瞥見帽簷下透出的寒光。
在沐辰正後方的一個高年級生最快反應過來,他揮起一拳就向沐辰後背襲去。
澤維爾正欲開口提醒對方,卻見沐辰一手攥著面色蒼白的伍德,後背仿佛長了眼睛似的,飛起一腳,將偷襲自己的人徑直踹進了身後的垃圾堆中。
“轟隆!”一聲巨響。
是鐵罐滾落的聲音。
感受著一陣勁風從自己鬢邊擦過,澤維爾的瞳仁顫了顫,他看著那人像保齡球一樣衝進油漆罐堆,砸出一個人形凹印,上面疊著的油漆罐跌落,劈頭蓋臉地從那人身上砸下來,膠狀的七彩液體從中湧了出來,全潑在了那人身上,眼前的場景瞧著倒有點像幅抽象藝術品。
澤維爾頓時深吸了兩口氣,又扭頭望向沐辰的背影,“我靠……”
這麽猛?
眼見剩下的幾人回過神來,齊齊朝沐辰攻去,澤維爾心一橫,他握緊雙拳,索性衝入人堆中準備幫沐辰一把。
可饒使澤維爾的格鬥技巧在新生中是數一數二的,這群高年級生畢竟是在軍校中摸爬滾打數年、訓練有素的軍校生,他以一敵三很快便落了下風,慌亂之間,被一人掐住脖子抵在了牆上。
“咳……咳……”
澤維爾劇烈地咳嗽起來。
就在他深陷囹圄之際,一股強烈的寒潮襲來,那冰冷的寒意仿佛能從人的骨髓中滲透進去一般,他明顯地感覺到面前的三名高年級生身子一僵,掐著他脖子的手都松了一下。
澤維爾再回過神來之際,“哐當!”,沐辰長腿一掃,一腳踢倒了那個掐著他的高年級生,又拽著對方的領子,將那人提
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剛救了自己的銀發青年,感激道:“謝……”
然而,一個“謝”字還沒說完,方才的那個高年級生已經變成了一個人形沙包,極速俯衝的人形沙包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自己的方向飛來,澤維爾瞳仁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往旁躲去。
緊接著,那人就重重地砸在自己身後的鐵櫃上,將不鏽鋼鐵板都砸出了一個內嵌的凹印。
澤維爾的眼皮跳了跳,心有余悸地喘了兩口氣,“……”
如果剛才自己沒躲的話,鐵定砸自己身上了。
他微微側目,余光就瞥見那個站在倉庫中央、渾身冒著寒氣的長發青年,正在無差別地攻擊著每一個靠近他身畔的人。
媽的……
真是個瘋子。
片刻之後,廢棄的倉庫中多了十來個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能痛苦呻|吟的人。
也多虧伍德位置選的好,這地方真是偏僻連狗都不會隨便路過。
沐辰十指交叉,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關節,他沉著一張臉在昏暗的倉庫中巡視著,隨即走到其中一個正試圖向前爬行的人身邊,一腳將對方踹翻過來。
在看清伍德那張混著血跡的臉後,沐辰提起腳,用皮質軍靴踩在對方喉管上碾了碾,他微微俯下身,銀發從肩頭滑落,“不是要教我這裡的規矩嗎,我聽著呢……”
“咳!咳!”
伍德那張破相的臉因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起來,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唇角咳出幾縷血跡。
“怎麽不說了?”
沐辰彎著唇角,用小刀劃過對方像被馬蜂蜇咬過的眼皮。
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話鋒一轉,“哦,對,你說,這荒郊野外的,突然少了一個人,他們會發現嗎?”
伍德的眼中倒映出青年那張容貌旖麗卻又顯得殘忍的臉龐,他的瞳仁劇烈地顫動起來,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破損的音節,
“你……”
“咳……咳!”
“放開……”
說到後面聲音徹底輕了下去,像是快要咽氣了的樣子。
沐辰在對方即將斷氣前挪開了自己的腳,目光疑惑地挑了挑眉,“什麽?”
他垂眸看著伍德像條狗一樣翻過身用手摳著滿是汙泥與血漬的地面,匍匐著往前爬行,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隨即沐辰一腳踩上伍德滲著血的手掌,
“難道沒人教過你規矩,求人是用這種語氣嗎?”
“哢嚓!”
是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啊啊啊啊啊啊!”
伍德發出一聲慘叫。
他涕淚泗流地向沐辰求饒,再無形象可言,“求求你……放開我,我錯了,對不起……”
沐辰發出一聲輕笑,“我怎麽敢啊,出了這道門,長官不是又要懲罰我們了?”
說著,他又一腳踩上對方的後背。
“咳……咳……”
伍德面目扭曲地咳嗽起來。
沐辰從他身上摸出一包煙,“哢哢!”兩下,他將煙含進嘴裡,用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香煙,明暗相交的火星下映照出半張俊逸的側臉。
伍德費勁地轉過脖子,余光瞟見飄散開的煙霧下,沐辰半眯著那雙幽藍的眼瞳,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自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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