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都……什麽時候的事啊?”
我一時無語,那個單純、無辜、不經人事的少年臉皮什麽時候都這麽厚了?
“就剛剛,跟你打鬧的時候,看星星的時候,”阿恆面不改色道,“你不是說這都是正常反應嘛,再等等,一會兒我就下去了。”
我:“……”
“發情的公狗,逮著誰都能犯渾,”我最後笑罵道,“這麽會兒了還沒下去?昨天你不是還挺快的嗎?”
“昨天我那是意外,”阿恆臉色總算變了變,“以後不會了,反正肯定比你長!”
“好好好,比我長行了吧,”我笑的都快直不起身了,“我這裡有個偏方能益精補髓,有延時持久之奇效,你要不要?”
“小爺我不需要!”阿恆近乎咬牙切齒,隨後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你怎麽會有這種偏方?”
這種偏方我自然是沒有,笑著胡謅了個地方,“從賣蜂蜜的老頭床底下翻出來的。”
阿恆一臉震驚地看著我,“那老頭還需要這個?”
我忍笑忍得都快抽抽了,“他可能也是想……金槍不倒吧……”
第26章 潤物細無聲
我倆回到房裡的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了,大貓沒了蹤跡,二貓已經出來了。
幾個孩子睡得香甜,我倆輕手輕腳上了床,躺回各自的被窩裡,相視一笑。
“明天起床你不會又不見了吧?”我邊壓著被子邊問。
“不會,”阿恆笑笑,“我以後一直都在。”
一夜無夢。
黎明將至時外面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想想院子裡沒什麽該收的,將軍有躲雨的地方,房頂的窟窿也已經補好了,身邊的人呼吸均勻,全然沒受影響,頓覺安穩踏實,又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再醒已經是大亮了。
雨還未歇,天色陰沉著,些許雨絲從窗縫裡灑進來,衝散了這些天來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暑氣。
柴火煙氣夾雜著飯菜香一起飄進來,後院傳來幾聲雞鴨鵝叫以及大狗子他們的嬉笑打鬧聲。我睜眼,第一眼便是一張精神抖擻的臉。
“早啊。”阿恆道。
我揉著眼睛笑笑,“早。”
下雨的緣故,外面天色還暗著,我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麽時辰了?”
阿恆道:“快午時了吧。”
“什麽?”我愣了,“幾時?”
阿恆又掐指算了算,“哦,是我算錯了。”
“我就說嘛,”我伸了下懶腰,“我怎麽可能睡那麽久。”
“不是快午時了,而是午時已經過半了,”阿恆繼續道。
我:“……”
所以外頭那飯香不是早飯,而是午飯?
我仔細想了想,明明覺得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醒了,怎麽可能一睜眼就午時了,思前想後,還是阿恆騙我的成分居多。
“你別想訛我,”我笑道,“你也剛醒不久吧,都還沒來得及下床,難道說咱們兩個都睡過了?”
阿恆從床上起來,一雙眼睛低垂著看著我,眼裡笑意明顯,“我辰時就醒了,一直等著你呢。”
“你等我幹嘛?”
“怕你起來看不見我,”阿恆突然伸手,把我一縷睡亂了的鬢發捋到耳後,“到時又說我不告而別了,再跟我急。”
那半截帶點冰涼的手指從我耳朵邊劃過,明明是挺隨意的一個動作,我卻莫名覺得別扭得難受,偏開頭又在枕頭上狠狠蹭了幾下才緩過來。
我費了點勁兒從床上坐起來,邊穿鞋邊道:“我可下床了啊,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一會兒被我發現你騙我,我可要把你趕出去的。”
阿恆笑著跟下來攙著我,“不用你趕,我要是騙你,帶上將軍一起走。”
在房裡聽著屋頂上滴滴答答雨下得不小的架勢,真到外面來了也就是細細密密的牛毛小雨。可是天色陰沉的厲害,好像蘊含著下不完的雨的似的,連帶著整座牛角山、整個柳鋪鎮都籠罩在一片黛色之下。
院子裡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不知道是炊煙還是雨霧,織了一層網,蓋過家家戶戶的房頂,一直綿延到遠處層巒疊嶂的山林間。
一看這陣仗我就知道,雨季要來了。
牛角山周遭地帶一進五月就開始進入雨季, 雨也不大,就跟今天這雨似的,沾衣帶的程度,時停時歇,能拖拖拉拉一個月那麽久。
一旦下起雨來就上不了山了,所以一進雨季就是柳鋪人閑下來的時候,鎮子上的人往往會提前囤下乾糧,囤下柴火,炕頭上支張小桌煨個小酒,酒酣茶濃間就把這個月過完了。
當地人都說這場雨是山神對山上生靈的庇佑,這個時候正好是萬物交配延續後代的時候,也正是有了這場雨,柳鋪人才有了源源不斷能從山上獲取的資源。
山與人達成了一種默契的共識,這一個月裡互不進犯,各自休養生息,所有的情仇恩怨都得等這場雨停了再說。
見我出來,幾個孩子都停了打鬧,大狗子衝我揮揮手,“玉哥兒,下雨了!”
“嗯,”我點點頭,“估計會下一陣子了,乾柴都囤好了嗎?”
“早就囤好了,”大狗子指給我看屋角廊下堆著的乾木柴,“夠用好幾個月呢。”
小鶯兒撅著兩條牛角辮一蹦一跳到我跟前,“玉哥兒,你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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